葡萄熟了

葡萄熟了

早上上班途经菜市场时，一对夫妇骑着摩托车疾驰而过，后面坐着的妇女两侧手臂各挽一只竹笼，上面盖着一片片青翠的葡萄叶，这样的场景竟和儿时在外婆家载葡萄回家时一模一样……

外婆家在坡底村，现在的招商区当时全部都是农田，记忆中大概阳光家具城那块就是外婆家的葡萄地，葡萄地北侧是邻家的山楂林，南侧种的是应时的庄稼。每年放暑假的时候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外婆家住上十天半月。少不了天天都会往葡萄地里去，那时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地里和蚂蚁蚂蚱们玩耍，或者找那种整串都是黑紫黑紫的小颗粒葡萄，当时的我认为那种小葡萄最甜。

进入葡萄地有一扇木片拼成的简易门，旁边也都是外公闲暇时用树枝拼做的“隔离墙”，墙上挂着一些酸枣的刺枝，外公用铁丝拧了一个丝扣，当主人不在的时候，那扇门就会落上锁！那时外公虽然在单位上班，但两个舅舅相继成家，卖葡萄是外婆贴补家用很重要的一笔收入。从栅栏门进去，右手边是一幢泥制的房子，当外婆修剪葡萄或者喷洒农药时可以歇歇脚。可能当时个子小，觉得那幢房子很高很高，但是却非常凉快。葡萄地里养着一只大狼狗，外婆把它拴在房子外面，我和它不是很熟，不过有外婆在，它倒是从来没凶过我。只有一次，我不知什么原因满心欢喜地想跑出去找外婆时，那大狗猛然扑向我，它身体比我长，吓得我一直大叫“奶奶，奶奶”，当外婆闻声赶来时，大狼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冲着外婆摇头摆尾，外婆一把抱住我，将它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从那以后，大狼狗对我就很友好了。

那时大舅退伍不久，二舅刚开了一个农药经销部，每天摘葡萄几乎都是外婆一个人，怕摘早了不新鲜，每天下午4点钟左右，外婆用扁担挑着两只方竹笼，带着一把剪刀就去往葡萄地了。为避免葡萄压破，外婆总是先摘些葡萄叶放在笼子底部，葡萄树相对低矮些，外婆在两侧葡萄架中间，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哪串熟了，一手轻轻拖住底部，一边剪刀对着根部“咔嚓”一声，一串串表皮粉嫩新鲜可口的葡萄被装入竹笼，让人好不欢喜！外婆一路向东，竹笼也越来越沉，当她提不动的时候，每剪一串，都要折回来把它轻轻地放进去……当太阳沉沉地没入地平线，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两大笼葡萄满满当当地站在地面上，外婆又摘些叶子，把这些“小宝贝”给盖上。这时候外公下班回来了，他们两人各提竹笼一边，把两笼葡萄相继放在自行车后架两侧，月光相伴，外公骑着自行车在前面，我和外婆慢慢地跟在后面，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第二天一早，外公骑着自行车载着葡萄赶去农贸大厅，外婆则走路过去，先到一步的外公在路边铺一张小床单，将一串串葡萄小心翼翼地摆放出来，等外婆到了的时候，外公就去上班了。现在的我很难想象外婆当时是怎么卖葡萄的，有没有吆喝两声？或者遇到其他什么难处？只记得当我睡醒时，那张六角小桌上总会摆着香喷喷的饭菜，当我和鱼缸里的小鱼们玩耍时，外婆总是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待到下午太阳还有些炙烤时，外婆又带着我去摘葡萄，这样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惬意，那么充满童趣……

现在这个时节，葡萄又熟了，看着一串串紫黑色的散发着淡淡草莓清香的葡萄，我的心里却无比难受，我可亲可敬的外婆，您在天堂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