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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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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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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书信的年代

                                            文/张朝林

互联网、大众传媒、手机微信,拉近了时空,地球成为一个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的“小村庄”了,日本刚刚发生地震,五分钟内,全世界都知道了。想和朋友交流,或一个电话、或一个微信、或一个视频,立马搞定,省时、省事、省力。时空是近了,情感交流却远了。那个书信的时代,人们把真挚的感情,填满信纸,让自己的感情,在书信中奔放,火热的情感,在书信中燃烧,让友情升华。

八十年代,我毕业后分配到巴山深处的镇坪县,那是一个山清水秀,风景绮丽,四季分明的好地方。风光最美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偏僻的地方,我任教的学校,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学校无电话、无电视,邮递员每周只来两次,学校只征订了一份《安康日报》一份《陕西教育》,那一张报纸,一本刊物,被我们翻来覆去地读,就连报纸缝隙的“寻人启事”、刊物夹缝的广告也能背得滚瓜烂熟,学校里每月轮回让县放映队放映一次电影,精神生活极为贫乏的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读书、写作、盼信、读信、写信。

那个时候,和我书信来往的有我的同学、老父亲、“准妻子”,每个周都要收、回四五封信,那种盼信的滋味,既难受又幸福,那绿色的使者——邮递员,就是我的精神天使。在叶坪学校工作的朱君,是我的表叔,也是从小玩大的挚友,每周必有书信来往我们在信中,谈理想、谈工作、谈人生、谈趣闻,透过信纸、透过滚热的感情,彼此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看到彼此的微笑。张君在部队服役,他军训时摸爬滚打累得爬不起来,也要躺在床上读我的信,然后给我写回信,他说,这是一种快乐。他要考取军校,寄来厚厚的数、理、化试卷,我一道道做好,加上我的鼓励和祝福,一同厚厚的给他邮过去,他说,盼信是他部队生活的一部分。

老父亲每周的来信,一封不少,那一封封薄薄的信,包含着沉甸甸的爱和鼓励,在父亲的信里,我看到了白发苍苍的母亲,在烈日下劳作,看到了微微驼背的父亲,起早贪黑地耕耘在他“民办教师”的三尺讲台上。我给老父亲回信的时候,泪水常常打湿信纸。

“准妻子”的信,有时候是一周来往两封,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女,都是激情燃烧的诗人和散文大家,我和“准妻子”之间那种盼信、读信、写信的焦急心理和幸福的滋味,现在还回味无穷。在树林里捡拾一片血红的枫叶,也让我伤感万千,把自己的感受,写进信中,再为枫叶配上一首小诗,一起夹裹在信里,邮给她。她立即会把泪水打湿信纸的信,给我邮来。我的学校门前有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溪流,周末的夜晚,坐在深潭中的磐石上,左边是一片竹林,还没入睡的鸟儿叽喳着;右边是一口堰塘,蓄半池清水,堰塘下是一片菜地,一轮明晃晃的圆月升起来,在竹林上吻,竹叶泛着银白,月亮跌进深潭里,让溪水揉的支离破碎,也揉碎了我思乡和恋人的情愫;落入堰塘里,满塘的银水轻轻荡漾;菜地里的大白菜,此时是一个个熟睡的绿娃娃,歪在月光里。溪水哗哗啦啦啦地流。我就会在信中,写上感受和思恋,夹一缕月光,邮给远方的她,让她也有一块晴朗的夜空。

我和“准妻子”的书信来往,我编辑成一个册子,书名叫《爱的足迹》,分为上、中、下三集,上集为《初恋的感觉》,中集为《爱的倾诉》,下集为《燃烧的激情》,可惜的是,搬了几次家,那个宝贵的册子丢失了。

如今用电脑打字,提笔就忘字了,哎,是进步还是怎么了?说不清。感谢那个写信的时代,她让我的颓废的精神生活,变得如此精彩;感谢那个写信的时代,她让我和朋友的心,更加贴近;感谢那个写信的时代,她让我的爱,在信中释怀;感谢那个写信的时代,她让我的激情永恒在胸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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