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石？美石

办公室王君，暇走月河，得一石，状如山，色圆润，质坚硬，络清晰。我们传看，皆叫绝。王君喜上眉梢，小心擦拭、打油，一活脱脱、光亮亮石山呈于面前，只见此山，正立为“旗山”：山含山，峰藏峰，山山相环，峰峰相连；斜立为“飞燕”，凌空飞翔，纹路成风，细观之，“飞燕”似要飘出石外。这一奇特美石，坐立王君桌前，给办公室平添一屋风光。

揣王君奇石标准，也去月河砂场寻石。

砂堆如山，乱石罗列。我按照王君的美石标准左右寻觅，上下求索，满目皆丑石，状丑，色晦，势低，纹路凌乱，或织或交，或错或乱，无一象形者。又寻，满目丑石，大汗淋漓，鞋破脚崴，依然无王君之状奇石出现，悲观失望，直叹与美石无缘。细思量，是不是寻石标准过高，还是按图索骥在作怪？是不是丢失了审美的目光，还是没有蹲下来和石头对话？于是，我清除王君那枚奇石的标准，重新调整审美观念，用平静的心情、柔和的眼光寻觅。我蹲下来，细细审视石头，和石头对话、交心，不得了，乱石堆中，满是美石啊！

每一枚石头，都有它独自的个性和风韵，这枚石头，方的可爱，敦敦会实实，有纹理层层环绕，绕出沧桑年轮，有一条白色石暇萦绕其上，宛如一条长河泛着银光；那枚石头，圆的滑稽，光光溜溜，玉白透明，一棵隐隐约约的老柳，镶嵌其中，浓缩了历史和岁月。我兴奋，得甲石，得乙石，甲乙相比，舍不得丢之；又得丙石，和甲乙对比，弃了甲石；索得丁石、又找回甲石，得得丢丢，丢丢找找，弄得一堆奇石，一枚都不忍心丢，又兜不完。哎，美石乱了心、乱了目、乱了“章法”。于是，忍痛割爱，细挑几枚，得石喜归。

清洗、擦干、端详、联想，有二石独好，一石山状，命名“高山流水”；一石饼状，冠名“月相桂香”。正面观“高山流水”，纹路清晰，起伏跌宕，曲线流淌；一“W”流线，将“高山”分割四区，下区山峰耸立，山尖似刀，直刺苍穹；上区危峰斜立，摇摇欲坠，细观，有苍林密布，风过涛吼；左区嵌一巨石，斜靠中山；右区似飞流，泻入中部与磐石分流。“高山流水”后面，更为奇观，底部一怪山，右倾，怪山之上，又生两峰，两峰相对，中夹一线天，有山雾缭绕、有飞流直下、有山鹰翱翔……观此山，任驰骋，想它是啥，它就是啥。

至于“月相桂香”，两面纹路纵横，错落有致；陨石之坑，比比皆是。君细看，能找到玉兔、桂树，桂树下密密麻麻的小坑，便是飞落的桂花，你若心存大爱，细细观赏，也许能找到嫦娥、找到天女散花。

我独爱“高山流水”和“月相桂香”，我把“月相桂香”置于“高山流水”之上，便有了“山中升明月，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此文发表在2018年9月19日《陕西农村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