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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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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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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鸟情结

   

(一)可爱的小精灵

儿子在电话里说,怕我和他妈寂寞,千里迢迢从北京在网上给我们买了一对鹦鹉快递回来,让我们查收。接着儿子将喂养鹦鹉需要的食物、注意事项、如何清理鸟笼等等做了详细说明,从微信里给我传了过来。

感谢儿子的细心、爱心和孝心。我会竭尽全力饲养好爱心礼物的,让爱的歌声陪伴着我们。

我惊异,如今发达的网购、飞奔的物流、快捷的快递,让这个世界真正成为一个村落了,更惊异的是活泼的小生命也能网购?也能快递?

儿子交代说,两只鹦鹉是绿色的,一雄一雌,活泼可爱,歌声嘹亮,如果收到货的时候,鸟焉了,或是死了,拒收,让他们理赔。我诺诺是是。

随后的几天,我是焦急的等待,在等待中,我把两只鸟的名字也给起好了,雄鸟叫可可,雌鸟叫艾艾,合起来就叫“可爱”。

四天后的一个中午,我家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果然是我的爱心鸟儿归来,细心的儿子将鸟食也一同邮寄回来。看着两只活泼可爱绿色精灵,在笼子里飞上飞下、跳左蹦右,我喜上眉梢,在回执单上庄重地签上我的名字。

我把鸟笼挂在阳台上,它们惊恐地上窜下跳,尖声叫着,我靠近它们,它们就往上窜,尖尖的嘴,紧紧地勾住鸟笼上方的格子,圆溜溜的眼睛惊异的打着转儿。我离开了,远远地看着它们,它们刚刚来到新地方,不信任我是理所当然的。过来好一会,它们才从上面飞下来,立在鸟笼的小房子上,依然惊恐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天下午,它们都没有进食,在鸟笼里转悠着。晚上它们栖息在吊环上过夜。

第二天早晨,我听到了嘹亮的鸟鸣声,一雄一雌,一呼一应,一唱一和,很是动听,妻子乐呵呵地,不停地喊着“可可!艾艾!”我赶忙走过去,给它们添食,看到我,歌声止,变成高叫,我刚把手伸进鸟笼,两只绿色的精灵,慌慌张张地飞起来了,在鸟笼的上方盘旋、碰撞、高叫,手背上也被它们拉下几滩鸟屎。哎,小精灵,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添好食和水,我就远远地看着它们。它们从鸟梯子上爬下来,凑在一起吃食,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我,做出随时准备逃走的架势。我慢慢走近它们,边走边吹着口哨,学着它们的歌声,看我靠近,它们跳上了小房子上,打量我,我依然吹着口哨,学着它们的歌声,它们跳下来,走近食槽,边吃边看我,在我的口哨声中,它们用完了早餐。

我对它们的伺候,无微不至,我在网上购买的鹦鹉食,生怕营养不全,自己配餐:水果、蔬菜、花生米、葵花籽、芝麻子、小米,科学配方,应有尽有,慢慢地,小精灵不怕我了,每当我给它们送食物的时候,它们从吊环上跳下来,轻轻地啄我的手,吃饱了,或在吊环上翻上翻下,或是相互追逐、打闹,或是站在吊环上唱歌,或是和我捉迷藏,躲进小屋里,不时睁开眼睛看我。看来信任在彼此不伤害的前提下,需要时间,需要爱。

  

(二)悼念小精灵

 

就那么几个小时,我的一只雄性鹦鹉去了。。。

就那么几个小时,我的绿色小精灵的尸体漂浮在我家的鱼缸里。。。

就那么几个小时,我再也听不到我那只可爱的绿色雄性鹦鹉嘹亮的歌声了。。。

就那么几个小时,我再也看不到它矫健的身姿,在鸟笼里跳上跳下。。。

就那么几个小时,我那只可爱的小精灵,再也不会啄我的手了。

我痛苦!

我悲伤!!

我流泪!!!

我后悔!!!!

今晨,一缕阳光刚刚爬进我的窗子,阳台上我的那两只小精灵就开始唱歌了,长音、短音;高音、低音,交相辉映,婉转,动听,可人。这美妙的歌声,伴随我黎明的美梦一起醒来。我走近阳台,可爱的鸟儿在横担上跳舞,欢叫,迎接我给它们的美食。我给它们添上鸟食,它们一边唱歌,一边吃食。在鸟笼下,我是它们忠实的听众,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它们的演奏。

这两只小精灵,最活泼的算是那只雄性的了,平时的时候,两只小精灵在吊环上或是横担上,挨挨挤挤、亲亲热热的,可是在吃食的时候,雄性鹦鹉一边叫,一边吃、一边啄雌性鹦鹉,有时候把雌性鹦鹉撵到吊环上去,自己一个下来吃食,哎,可爱的小家伙,在这个时候才显示出野性和霸道,显示出“雄尊雌悲”的立场来。吃饱的一对小家伙,雌性立在吊环上唱歌,雄性则在鸟笼墙壁上爬上爬下,不停用尖嘴啄格子,寻求出路,好几次,它把吊环啄落了,有一次,差点推开了鸟笼的门,我及时的赶过去,锁上了鸟笼。为了自己的喜好,为了自己的乐趣,我把它们束缚在樊笼里,是不是有点自私?有点残忍?“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是不是违背了鸟们的意愿?违背了自然规律?我在深思。我不是自私之人,我也想一步一步培养它们,让它们先熟悉我家的环境,慢慢地将它们放出来,在我家的空间里飞翔,培养它们爱家的情愫,让它们感受到家的温暖,让它们感受到——家,永远是它们爱的港湾,是它们飞累了的栖息地,再慢慢地打开窗户,让它们在更为广阔的天空翱翔,然后在飞回家,真没想到,我对它们的培训还没走完第一步,这只可爱的小精灵就私自冲了出来,导致悲惨的后果。

妻子把蔬菜买回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清洗蔬菜,给它们切细,放进鸟笼,这时候,单位的电话来了,要我处理紧急事情,我关了鸟笼,忘了锁上,就匆匆离开,去了单位。

进了屋,我就听到一只鸟,立在吊环上,悲伤地叫着,声声刺耳,声声滴血。我赶紧走过去,在鸟的小房子里找另一只鸟,不见。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说是下班她回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只鸟,我急忙四处寻找,沙发搬开了,不见。床下找了,仍不见。厕所的下水道也找了,依然不见。我一边找寻,一边吹着口哨,学着它们的歌声,在平时,我一吹口哨,它们两个就叫开来,此时,出来鸟笼里的那只哀鸣外,没有那只雄性鹦鹉的叫声。妻子说,它不会飞远的,家里的窗户在关着哩。

这时候,我仔细观察现场,鸟笼门大开,阳台上有潮湿鸟屎,窗玻璃上有撞击的痕迹,说明它几次想冲出窗户,没有得逞。客厅里也有几滴鸟屎,它想在客厅里寻找出路,在我的写字台上,也发现了一滴鸟屎,可怜的鸟儿,找寻了整个家园,也没有找寻出出路。哎!可怜的小家伙,你能从鸟笼里走出来,为啥不能走进去?何况那只爱你的雌性小鸟在笼子里呼唤着你!

无意中,我在鱼池里看到了漂浮的小鸟,我急忙捞了上来,它僵硬了,美丽的大眼睛,紧闭了,我痴痴地立在鱼池边,哭了,泪水落在了僵硬的鸟身上,妻子也走过来,伤心地看着死去的小鸟,也流泪了。这时候,那只孤单的小鸟,立在吊环上,惨烈地叫着。

我哭出声来,拿着那只僵硬的小鸟,走近鸟笼边,凑近那只小鸟,它隔着格子,惨叫着,翅膀不停拍打格子,尖嘴不停地啄格子,它在呼喊不能再鸣叫的小鸟。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把那只僵硬的小鸟放进笼子里,这只可怜的雌鸟,一边哀叫,一边啄它的嘴,在它的尸体上蹭来蹭去,哀叫不止,可怜的雄鸟,不能回应它一声。我陪着可怜的小鸟一起哭。

妻子说,鸟死不能复生,你把它埋了去吧。 

我家的进户门是玻璃隔断,隔断下是鱼缸,那是几条金鱼的家园,我想,它在寻找出路的飞翔途中,撞到了隔断玻璃,晕了,跌下去,溺水了。这是儿子给我们邮寄回来的爱心,我不小心,将一半给丢失了。我好后悔呀!我好悲痛呀!

永别了,可爱的小精灵,我会怀念你的!

再见了,可爱的小精灵,感谢你用歌声陪伴我几个周!

放心吧,可爱的小精灵,我会更加呵护这只雌鸟的,我会为它再请回一只雄鸟,陪伴着这只雌鸟,让歌声永远陪伴着我们!

一路好走吧,可爱的小精灵,我会更加细心地培养着它们,让它们爱着这个家,让它们能够敢于飞出去,又能够恋着这个家,会飞回来。

我会记住这个沉痛的教训——在没有培养出鸟儿恋家的感情之前,出门后别忘了关鸟笼。

 

(三)鸟之情

儿子从遥远的北京快递回来两只鹦鹉。这是儿子的孝心和爱心,我须得精心呵护。

这对小夫妻,三天就熟悉了我家的环境,就开始在吊环上欢歌。有时候,我也学着它们的样子,吹着口哨,与它们对歌,歌声互答,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我爱上了这两只可爱的小精灵。

鸟,也是有灵性的,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亲近你。你信任它们,它们就快乐,就给你欢歌起舞。在你回家开门的一瞬间,它们就用歌声和你打招呼。

好景不长。那只可爱的雄性鹦鹉,在我离家几个小时的期间,咬开鸟笼,飞了出去,在满屋子里撞来撞去,最后撞在玻璃隔断上,跌进下面的鱼缸里,淹死了。

为此,我与这只雌性鹦鹉,同悲了好几天:它在笼子里上下翻滚,哀鸣着,声声呼唤它的伴侣;我在笼子下面,陪着它,默默流泪。特别是每个黄昏,它叫得更凄惨、更悲伤。往日黄昏的时候,小夫妻俩共唱一阵歌后,双方进入小屋入眠。可是,这几天,它独自不入小屋,孤独地立在吊环上哀鸣,累了,就在吊环上睡去。

我得想办法给它重新配上新的伴侣,不然,它会哭死的。

我寻遍了整个鸟市,终于为它请回来一只雄性伴侣。

刚开始,雌鸟不买雄鸟的帐,以先来后到的主人翁姿态,不予理睬,初来乍到的雄鸟,不敢轻举妄动,躲在旮旯里,偷看雌鸟。不一会,傲慢的雌鸟,从吊环上飞下来,直奔旮旯里的雄鸟,啄了起来,雄鸟淬不及防,上下跳跃,躲避追杀,有时候雄鸟被追到小屋里,在屋里哆嗦,雌鸟仍不罢手,钻进小屋,继续追打。雄鸟从小屋里挤了出来,落荒而逃,跳上了吊环,雌鸟又追上来,打得昏天黑地,直到黄昏。这时,雌鸟偃旗息鼓,立在吊环上,依然呼唤它的老伴侣。看来,还是原配的好啊!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好几天,到黄昏时,雌鸟停战,立在吊环上,依然呼唤它的老伙计,只是呼唤中,少了几许的凄惨。呼唤一阵,它便跳进小屋里,入眠了。这时,雄鸟才从旮旯里出来,一边吃食,一边朝小屋里望,吃饱了,便立在吊环上入眠。

这样的战争烟火,弥漫了许多天。

可怜的雄鸟呀,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呀?我为之担心,为它们祈祷。

渐渐地,雄鸟敢和雌鸟共同吃食了——尽管有时候遭到雌鸟的一下、两下子啄。。。渐渐地,雄鸟可以和雌鸟同时站在吊环上玩耍了——只有雌鸟引吭高歌,雄鸟无语。

一天清晨,我看到雌鸟和雄鸟亲嘴,亲得那样投入、那样深情,一边亲,一边低声私语。完毕,便相互梳理羽毛,俨然一对情投意合的小夫妻。我心里好高兴呀。一会,双方跳下来,共进早餐。它们跨过了“磨合期”,走进来“恩爱”的行列,我为它们高兴、为它们祝福!

从那天起,雌鸟允许雄鸟进入小屋入眠。第二天早晨,我便听到两只可爱的小家伙,站在吊环上对歌,高音、低音、长音、短音一起来。我赶快起床,给它们添食加水,也参加了它们的演唱,一起唱出来东天的太阳,一起沐浴美丽的霞光,一起把愉悦的心情放飞。

 

(四)形影不离

 

我愈来愈喜欢这两只可爱的小机灵——鹦鹉了,且不说每天清晨,它们用嘹亮的歌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让我的晨梦多了一节温柔的轻音乐,单是它们两个相亲相爱、形影不离的趣事,就让我着迷了。

由于那次我不小心,让投机的雄鸟趁我不在,啄开鸟笼,逃了出来,在客厅里乱窜,撞上玻璃隔断,晕了,跌入浴池,淹死了。为此,那只可怜的雌鸟损失了一段悲切的爱情,我,也损失了几寸痛苦的肝肠。好不容易我给雌鸟“重连姻缘”,续上断弦,几经追打,几经斗争,终于过“磨合期”,又成为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我总结“前车之鉴”,为此,我给鸟笼上了锁。

锁在樊笼里的小夫妻,怪可怜的,它们为了冲破牢笼,在笼子里上下攀爬,用尖尖的嘴,啄鸟笼,一边不停地啄,一边凄惨的鸣叫,时不时鼓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笼子下面的我,这样祈求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我。我不知所措。

这样的攀爬、狂啄、尖叫,每天都要重演几次,每一次,我的心都在颤栗。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它们追求樊笼外面的世界,没有错!它们想在樊笼外面的空间翱翔,也没有错!错在哪里?错在我太溺爱它们,不相信它们,为了自己享受它们的歌声,将它们锁在笼子里,是我太自私了吧?

于是,我试图打开笼门,让它们认识樊笼外面的世界。

为了把安全工作,做到万无一失,我给鱼池加封了盖子,给蹲便器也上了盖板,总之,所有漏洞,我一一堵死,不留盲区。

起初,雄鸟在笼子里攀爬,终于找到了出口,它立在鸟笼门前,朝外打量,打了好几个趔趄,都不敢飞出去,折身回了鸟笼。雌鸟立在吊环上,隔岸观火。雄鸟又在鸟笼里转悠了几圈,跳上鸟笼门,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的世界,蓬松的羽毛,突然拘谨起来,一个跳跃,随着几声清脆的鸣叫,飞了出去,几经盘旋,栖息在阳台上的窗栏上,一边歌唱,一边隔着玻璃,遥望窗外林立的楼房。

吊环上的雌鸟急了,跳下吊环,叽叽喳喳乱叫,呼唤自己的情侣,也学着雄鸟,爬上爬下,寻找出路,几个回合,终于找到鸟笼门,它立在门上,鸣叫、张望,窗栏上的雄鸟,几声回应,雌鸟勇敢的一个飞跃,飞上了窗栏上,与雄鸟回合了。雌鸟来不及观望窗外的世界,便与雄鸟叽叽喳喳的亲热起来,完毕,相互拥在一起,相互梳理羽毛——好一对刚刚重逢的小夫妻呀,我深深地感动了,我们是不是要很好地向鸟儿们学习点什么?

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两只形影不离的鸟,高兴的一会飞到晾衣架上,在横杆上走来走去,这儿啄啄,那儿咬咬,好不自在呀;一会飞到挂在晾衣架的鸟笼上,立在屋顶,看屋里的小房屋、小食盒、小水槽、小云梯,觉得熟悉又陌生;一会飞到摇头上,隔着玻璃,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梆梆梆”,狠狠啄几下,逃了。

累了,它们立在晾衣架上,紧挨着,蓬松着羽毛,半闭着眼,轻轻地唱歌;饿了,它们飞上鸟笼上,紧盯笼子里的食盒。雄鸟打头阵,在笼子外面上下攀爬,找寻鸟笼门。雌鸟立在笼上,看着雄鸟攀爬。终于找到笼门,便立在门上,朝着雌鸟几声鸣叫,爬了进去。雌鸟回应一声,不走远路的爬了进来,共进午餐。没想到,在鸟的世界里,投石问路的冒险事儿,雄鸟勇敢地担当起来,把安全的空间留给雌鸟?我敬佩这鸟中的“伟男子”。

这一天,聪明的鸟儿,学会了“出门”和“进门”,它们自由了——阳台是它们的新世界,悬挂在晾衣架上的鸟笼,是它们温暖的家。

从此,我的鸟笼敞开着。

一天清晨,我被凄惨的鸟叫声惊醒,叫声揪心,我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了?赶忙奔了出去,四处寻找,只听见鸟声,不见鸟影,原来,两只鸟立在阳台上的摇头上,只不过一只在里、一只在外,隔着玻璃,走来走去,相互呼唤,就是走不到一起。隔着玻璃,相互亲嘴,只听见“噗噗”的声音。它们高叫着、呼唤着、鼓励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隔不断它们的声音,却隔断了它们的温柔,就这样,它们隔着玻璃,呼来应去,走来走去。摇头下的我,束手无策,也出不了一点力。

也许是急中生智,摇头外的那只鸟,突然跳下来,飞进了客厅,在客厅上盘旋着,高叫着,寻找着。摇头里的那只鸟,急急忙忙地应了几声,那只盘旋的鸟,飞了过去,它们相逢了——拥在一起,相互啄几下,似乎在相互责怪对方,不一会,就相互亲热开来。一时之隔,如隔三秋呀,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呀!

客厅,是它们认识的又一个世界。

形影不离的它们,也有矛盾,或者在吃食的时候,雌鸟将雄鸟挤到一边去,自己“独占鳌头”尴尬的雄鸟,倘若厚着脸皮,挤了进来,会招来雌鸟的啄,雄鸟便知趣地立在小屋顶上,看雌鸟用餐。有时候它们为了争夺吊环,打得死去活来、羽毛纷飞,这时,往往总是雄鸟退下阵来,表示告饶,让着雌鸟。雄鸟绝不会“摔门而去”,而是心疼地看着雌鸟,任它去也。在鸟的世界里,也是“阴盛阳衰”?奥,雌性生来就是要雄性保护的,这是自然界的真谛。

打归打,闹归闹,不一会,它们和好如初,知道理亏的雌鸟,噙一粒葵花籽放在雄鸟的面前,让雄鸟吃,吃过葵花籽的雄鸟,不停地梳理雌鸟的羽毛,此时的雌鸟,紧闭着眼,轻轻地吟唱,吟唱世间永恒的旋律。

 

(五)樊笼鸟

     我的两只小鹦鹉和我生活了快半年了,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早晨起来,它们给我唱歌,我给它们添水添食;下班回来,它们和我打招呼,我在笼子下吹起口哨,和它们对话。对着对着,都唱了起来:我在笼子下唱,它们俩在笼里唱,我还没唱完,它们俩就接了起来,雌鸟声音清脆悠扬,雄鸟高昂雄壮,淹没了我的歌声,两禽一人,各唱各的调,惹得妻子说,干脆你也住进笼子里。
   有几天,我因工作太忙,早晨匆匆起床、匆匆离去,没有搭理两只鸟给我的问好,下午回家推开门,它们给我唱歌,我也没理睬,匆匆扒完饭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样的事儿,持续了几天,鸟食和水,是妻子给添的。
    一天下班回来,见两只鹦鹉在圈上打秋千,我走过去,主动和它们打招呼,它们不理不睬我,依然在圈上开心地荡来荡去。我依然不停地吹口哨,它俩不耐烦了,跳上小木屋,对着我尖叫,哈哈哈,我真把它俩得罪了,我负荆请罪,赶忙给它俩添水加食,还特意给它们上了一把最爱吃的葵花籽。
   它俩下来了,争抢着葵花籽,最好的一粒让雄鸟抢着了,雌鸟跳过去衔主还没吞下的葵花籽,一拉一撤,雄鸟松口了。
吃完葵花籽的它们,立在横担上开始唱歌了,看来动物比我们人类大度,只一会儿就把我原谅了,我们人类之间的隔阂要化解,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吧?
    有时候它们也吵我,我知道它们是想出笼溜达溜达,刚开始的时候,我经常开笼请它们出来,一是怕在笼子里憋久了,会憋没了野性,二是想让它们在阳台、客厅小小的空间里飞翔飞翔,锻炼它们的耐力。可是,它们一出笼就成了没王的蜜蜂,四处飞窜,这儿啄啄,那儿咬咬。最让妻子难以忍受的是四处拉屎,妻子晾在阳台上红裙子,粘着一坨坨白鸟屎,成了一副朦胧派的油画,妻子用巴斯消毒液狠劲洗,依然朦胧如初。妻子生气了赶快把它们关进笼子里。
    关是关了,每天回来它们给唱着唱着,就尖叫起来,它们是想出笼溜达,但是我不敢,因为妻子放过狠话,听它们尖叫,我扭头就走开,它们叫一会就又唱开了。
    一次两只鹦鹉齐心协力,咬开笼门,飞了出来,久囚于笼的它们,简直疯狂了,妻子昨夜刚刚洗好的衣服晾满阳台,它们在衣服上荡来荡去,在衣服架子上钻来钻去,还把衣服架子上的包漆啄得满地都是。这还了得?若让妻子看见,非处以它们极刑不可。我引诱它们入笼,在笼子里丢了好几把葵花籽,它们望都不望,依然啄来咬去,一会飞进客厅,在水晶灯上跳来跳去,时不时拉下一泡屎,得想个办法呀。我寻来鱼舀子,在客厅里追铺它们,刚举起舀子,它们飞到阳台,追到阳台,找准方向,准备擒获,不料,舀子挂在晾衣架上,它们又飞进客厅、飞进餐厅、飞进卧室,我追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它们也吓得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终于一只被我捉拿归案,另一只负隅顽抗一会后也束手就擒,锁进笼子里。若是让妻子逮住,恐怕它们小命难保。
    关进樊笼里的鹦鹉,依然唱歌、 尖叫,尖叫、唱歌;依然吃着食、喝着水、争抢葵花籽。只是它们唱歌的时候,我才和它们对唱,它们一旦尖叫起来,我不敢看它们的眼睛,悄悄地溜开了。

 

          (六)  飞翔吧!小精灵

 

我愈来愈爱两只可爱的小鹦鹉了。

我驯化这两只小精灵,分三步走:第一步,与之建立相互信赖的感情。第二步,让它们能够在屋里飞动。第三步,到屋外的天空飞翔。前两步实现了,尝试着实现第三步的跨越,

妻子说,别做梦了,鸟是野性的生灵,飞出去是不会飞回来的。我说试试看吧。

周末的清晨,两只可爱的小精灵在鸟笼的横杆上唱歌,夫唱妻和,歌声悠扬。我也加入其中,吹着口哨,与之合拍,口哨声、鸟鸣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好不热闹。

歌罢,我给它们添食上水,它们一边吃一边用调皮的小眼睛看我。

我决定放飞一只雄性鹦鹉,雌性鹦鹉关在笼子里,让它们各自有个牵盼,考验雄性鹦鹉爱不爱这个家?爱不爱笼子里的妻子?找不找到回家的路?

我放出来雄性鹦鹉。它飞上了阳台,欢快的叫着。它又飞上了晾衣架,走来走去,好不自在。苦了笼子里的雌性鹦鹉,它跳着,叫着,啄着,希望飞出去,同雄性鹦鹉一同玩耍。可是,我将鸟笼牢牢锁住,不留漏洞,怕它逃走。雄性鹦鹉从窗台上飞下来,落在鸟笼顶上,隔着格子鸣叫,给雌性鹦鹉呐喊、长威。笼子里的鹦鹉更急了,跳得更凶,叫得更烈,窜得更猛,就是找不到出路。我心疼,但不能为它网开一面。

雄性鹦鹉无能为力地飞走了,无赖地在窗台上走来走去。

我打开三扇窗子,希望它飞出去。

我家住五楼,窗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和桂子树,在远处就汉江了。起初,雄性鹦鹉将头伸出窗外,打量着外面的世界,盯了一会,将头又缩了回来;又伸出去,又缩回来,反复多次。

此时,笼子里的雌性鹦鹉,依然在鸣叫、在呼唤。雄性鹦鹉不理不睬。

好一会,它走出了窗外,在凌空的窗沿上小心地走来走去,一会看看天空以及天空下葱茏的树林,一会望望鸟笼以及鸟笼里鸣叫的鹦鹉。突然,它一个激灵飞走了,高叫着,在天空盘旋几周,跌进了绿绿葱葱的香樟树叶中,不见了。

笼子里的鸟,依然惨烈地叫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天,才是鸟耕耘的沃野,樊笼里的鸟,渴望天空,渴望云朵,它们自由地飞翔,尽情的歌唱,我给了它的机会,又担心失去了它。我趴在窗台上,鸟瞰对面的香樟树林,吹着口哨,唤它,寻它。我隐隐约约听到绿叶深处应了几声鸟鸣,看到密密的树叶中,在微微颤动。

妻子说,应了吧!我相信,它会回来的。

我下了楼,来到香樟树下,找它。我吹着口哨,不放过每一片叶动。突然,在绿叶丛里,回应了几声鸟鸣,接着,一只绿色的小鸟跳了下来,落到枝条上。是我的那只小精灵呀,它盯了盯我,叫着。我急急地吹着口哨,它也急急地回应了几声后,箭一般地飞走了,没在了很远的林子里。

笼子里的鸟,依然高叫着,不吃不喝,窜上蹿下。

夕阳落山,一浪一浪的鸟儿,从西边血红的云朵里飞过来,归林了。我的那只可爱的小精灵,你在哪里?

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两旁林子里的鸟闹声也静了下来,依然不见我那只小鸟的影子,你是依恋着天空、依恋着树林,还是迷失了回家的路?

我依然心存希望的。窗子开着,依然给它留下回家的通道;我拉亮阳台的灯,为它点燃回家的光明。

笼子里的鸟,没有进小木屋入眠,面对窗外,立在横杆上,守望窗外的夜空,期盼雄鸟的归来。

我悄悄地打开鸟笼的门,为雄鸟留一扇门——留一扇爱的大门。

这夜,我失眠了,似醒似睡的我,在朦朦胧胧的梦里,听到了鸟鸣。

清晨,阳台一改往日的喧闹,静悄悄地,阳台的灯光,白熠熠的。我失望地立在鸟笼下,猛地一惊——横杆上的雌鸟不见了。是不是也跳出笼门,逃了出去?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后悔不该当初呀!我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口口哨——这是最后的一声口哨,我将告别痛失爱鸟的历史。

突然,小木屋里回应了一声鸟鸣,接着,一只鸟挤了出来,紧接着,另一只也挤了出来,立在横杆上看我。我惊得“妈呀!”一声,叫起来。妻子听到我的叫声,匆匆赶过来,也惊得叫起来。我可爱的两只小精灵,吓死我了。我爱死你们了!

现在,我两只可爱的小精灵,可以双方飞出去了,它们夫妻两个,或在天空中飞翔,或在电线上唱歌,或者树林里觅食,按时飞回来,入笼,入屋,它们爱着这个温馨的家。

飞翔吧!我可爱的小精灵!

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五里镇中心校 张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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