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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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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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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唢呐声

一台电子琴,两个音箱,三四杆唢呐,五六件锣鼓家什就凑成了一个乡间唢呐班。乡间唢呐班一年四季东奔西跑,活跃在四里八乡,为农家的红白喜事平添几许的热闹和风采。

唢呐班以唢呐为长。如今的唢呐班紧跟时代潮流,配以大号、小号、黑管、定音鼓等现代乐器,是俗和雅、土和洋的有机结合。

吹奏水平高、花样繁多、收费合理的唢呐班,生意是应接不暇的,收入也是不菲的。

在咱安康乡村,谁家老了人,那是要必请唢呐班的,若是没请唢呐班,这送老人家去天国的事,规格仿佛矮了好几分,就连前来帮忙的众乡亲也打不起精神来。有了唢呐班那就热闹多了,悼念的、帮忙的、看热闹的脸上似乎增添了许多光彩。

唢呐班进村了。乡亲们听到“呜呜啦啦”唢呐声,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前簇后拥地在一字排开的唢呐班周围,队伍浩浩荡荡,流向过事的人家。

只见主吹鼓手将一杆唢呐咬在嘴里,高高托起,踏着不紧不慢的鼓点声,悠哉悠哉地踱着步子,神态优雅,一迈一吹,一吹一晃,一晃一扬,沉稳自如。一支支悠扬的唢呐曲回荡在乡村上空,一时间就有更多的乡亲们赶来看热闹。这时候,吹鼓手更来了兴致:摆头、晃身、弓背、扬杆更是有板有眼。簇拥的人群不时会爆发阵阵喝彩声,就连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也为之闪亮。

快到户了,主人火炮相迎。迎毕,唢呐班开始在鼓乐棚子里支鼓架音箱。完毕,便准备开始演奏了。这正是唢呐班大显身手、广纳生意的好时机,都会把自己看家本领使将出来,吸引听众。听唢呐也是乡亲们的喜好,无论遇到多么不顺心的事儿、或者过不去的坎儿,只要听一回唢呐声,什么怨气、什么愤懑都会烟消云散,心里敞亮多了,抹干眼泪,该干啥干啥。主事喊一声:“孝子上香了”唢呐班就开始演奏了,但见吹鼓手,先是用一杆唢呐演奏,接着用两杆唢呐同时演奏,最后两杆唢呐左嘴角出、右嘴角进一出一进交替着演奏;电子琴手也配着唢呐的主调,摇头晃脑,弹奏的投入;吹号的鼓起腮帮。睁圆眼睛,全神贯注跟着唢呐走;打定音鼓的,左右开弓,有板有眼,每一声钹子都敲打在重音上。这是古乐和现代乐器敲到好处地结合在一起,雅的高洁、俗的质朴,是雅和俗的完美结合。在场的听众,随着唢呐声,时悲时喜、时乐时忧;悲时,眼泪汪汪;喜时,笑逐颜开。这演奏通过音箱扩散到七里八乡,演奏一曲胜过一曲,一曲妙过一曲,忧时,呜呜咽咽,可歌可泣,诉尽人间悲欢离合;乐时,小桥流水,欢快流畅,和风细雨,宛如沐浴十里春风;激昂时,高山飞瀑,轰然而下,催人奋进。直听得帮忙的乡亲们停了手中的活,淘米的落了手中的瓢,行孝的忘却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对门坡上除草的人听得挖掉了苗;放牛的老人听得跑掉了牛,吃倒了一大片庄稼。演奏戛然而止,人们顿时才回过神来,忙自己的去了。

演奏完毕,唢呐班里的歌手开始献歌了,歌手大多唱的是流行歌曲,唱到高潮处围观的人也凑上前去,讨了话筒,也想过过唱歌的瘾,诛不知一声吼,黄了腔,歪了调,惹得人们捧腹大笑。这时候,就有人冲过来,夺了话筒,风趣地喊:“各家各户请注意,把牛拴好,别让这一嗓子把牛吓疯了乱跑”,又是一阵大笑,全村都笑了。

也有结合新农村建设自编自演一些“诚、孝、俭、勤、和”及“精准扶贫”的节目,不失时机地端出来,让众乡亲们欣赏,在欢笑中受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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