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又是这一夜!边寇入境,兵至玉门关前。在黑压压一片敌军的最前列,竖着一根插满钢钉的柱子,上面绑着他的娘亲。
而他和父亲此时正位于安全的城墙上,墙下是娘亲忍耐不住蛮人酷刑的呻吟和惨叫。而那个是他父亲仍被百姓尊称为将军的男人,脸上却无一丝伤痛。他跪下,双手死死拉住父亲的战甲,恳求父亲出关去营救娘亲。可不论他怎样哭闹恳求,那位将军都一动不动,犹如铁铸一般。只有死死盯住城下状况的眼睛,不时转上一轮。
“啊~”娘亲的声音陡然拔了尖儿——蛮人开始上大刑了——把刀剑插入娘亲的非要害处,再拔出来,再插进去,循环往复。
“拿箭来!”父亲发出命令,而一旁的副将万分为难,道:“将军,这…”
“给我!”
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父亲拿过副将身上的弓箭,拉放瞄射,一气呵成,直取娘亲命门。一时间,娘亲的痛呼声骤停,他只听得到边塞那令人心寒的冷风呼呼吹动军旗摆动的声音和内心因失去娘亲的痛苦吼叫。
“我恨你!”他手脚并用,发了疯般的用自己的蛮力去撕打那个“刽子手”。“刽子手”任他打骂,于敌人军队撤退的军马行进声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突然画面一转。此时,他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偏着头,噙着热泪,咬着牙。而床边坐着他褪去军甲的父亲,父亲用粗糙的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的脊背,正如娘亲生前一般。他愤恨难耐,却抵挡不住睡意,隐约中似乎听到:“孩子!黄沙淹没不了我们的手足,我们必须用我们手中的兵与马为这普天百姓奋死一战…”
画面再次转动。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闹的稚童了,他现在是个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父亲双鬓已斑,郑重的将手中的将令托付到他手上,叮嘱道:“孩子,我们这些个粗人生来就是为国家与百姓的…”
次日,听兵卒来报,父亲在叮嘱过他后的那天夜里,轻骑一人,执长缨一杆,夜闯了敌人大本营……
“啊~”他大哭一声,惊起从床塌上,用手抚去热泪,心道:“原来是梦啊!”
“可是这梦十八年前我亲历过呀”,他喃喃自语道。
“报~”,帐外,将士带来了最新的战况消息。他肩负起了父亲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