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鸽子的头像

鸽子

网站用户

随笔杂谈
202005/07
分享

电梯的善良

已经是第二天了,楼下公园的爷爷阿姨注视着气喘吁吁的我,汗水从我的额头上,不停流下来。如果你遇见这时的我,会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姑娘吧!那天的太阳像个炙热的灯照着一切,美好的或阴霾的一切。

此时北京还未进入五月,天气却热烈的异常。由于工作原因,不得不搬入到同小区的另外一栋楼。自己的东西太多,太杂。所以我这个不爱求助别人帮忙的人决定,用仅有的两个皮箱做载体,完成这次的搬家行动。

说着便行动起来,我慢慢的对熟悉的物品一一问候,对有些不舍,却不得不丢掉的东西一一告别。算是对那岁月静好的时光做的终结仪式,以此感谢多日的默默陪伴与包容。

两个行李箱很快被这些记忆的住所塞得满满当当。与它们一起的还有两个被装到要‘吐’的健身包。大物件重的有些提不动,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用尽全身力气移动这两个‘累赘’,即使再缓慢也好。

顺着楼道出来,走在小区的人行道上,正午的太阳晒得我睁不开眼睛,空气中的燥热,和墙角那几朵优雅开放的刺玫瑰,不停提醒我,是夏天又到了。我推着行李直走左转便到了小区的中央公园。天气好,社区很多人在中央公园乘凉,而我的目的地,必须途经公园正中的那条道路。我的狼狈无疑会暴露在人群之下。

如此不雅,但没有办法,我用力推着行李。低下头快速走过人群,汗水浸湿了polo衫,额头的汗像眼泪一样不停地流。当然,在这儿的前一天,他们已经熟悉了我和我的箱子们,所以我的紧张和不安他们也熟悉了吧。

箱子在我的推拉下,与地面摩擦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我努力躲避人群中偶尔投来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会将土著与外来人口残忍地分割开来,直击心底的自尊。所以我故作镇定,内心却慌张地低头穿过公园,过了对面的马路,便是我新家的楼道。我努力地把两个箱子分别提上台阶。忽然抬头,看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楼道的门禁那里。奶奶身上背着一个布制包,手颤颤巍巍指着门禁上贴着的通告。

粉色的疫情通告纸将老人的手衬托得更加苍白,那双手布满老年斑和皱纹,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现在想起来依然不能忘却那双经过时间‘亲吻’,且留着深深‘吻痕’的双手。

爷爷看见我费劲地抬着行李上了台阶,便轻轻的,拍了一下还在仔细阅读疫情通告的奶奶,说:“咱们快让一下。”

奶奶回头看见了我,第一反应不是让开,而是帮我输入密码,打开门禁。爷爷用手撑着已经开了的门,示意让我先走。疲惫不堪的我,嘴里说着谢谢,两只手拎着沉重的行李。满头大汗地进了楼道。奶奶跟着我进来,嘴里说着:“一个小姑娘,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等一下,我给你按电梯。”

我赶忙说了句谢谢,此时眼眶已经湿润。也许有人会说矫情,当时任谁在这样的处境,恐怕也会这样吧。这次搬家前,不是没有想过找人来帮忙。联系过的人,有的在加班,不能请假。有的只是有事找你帮忙,得知搬家便问一句:搬家需要人么,我自知别人的客气和‘关心’。所以也会客气地回:“不需要的。谢谢啦!”更有甚者,得知搬家的消息,早上说:“那你先搬,下班后我去帮你。”对于这样的话,如果对方下班后真的过来帮忙,我真的会感激不尽,并且会觉得亏欠别人太多,心有愧疚。

不过还好,人家并没有给我这个愧疚的机会。晚上回来看见我在搬东西,依然视而不见,去做自己的事情。种种情形,就是为什么陌生奶奶的一句话,便让我眼眶湿润的原因,那眼泪不只是感动,里面浸润着的,还有为数不多的人性的真与善。

奶奶帮我按了电梯,电梯很快在三楼缓慢的下来,我把行李放进电梯,以为两位老人也要上来,所以让出了很宽的一块地方。老人站在电梯外,说:“姑娘你先上去吧,我们等下一趟。”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我微笑地望着电梯外面的两位老人。仿佛是一个世纪的相遇。门的那边白发苍苍,携手相伴。时间的长河没有使灵魂最美最善的热度褪去。门的这边,我跌跌撞撞地游走在人生上半场,保持着本真与善良,却难以拥抱值得拥抱的灵魂。在电梯的这头与那头,时间将善良雕刻在手上的皱纹和老年斑里,雕刻进我的心里,那是眼里浸润着的,血液里流淌着的。

楼层的数字变化着,这两天的见闻在我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回放。马路边爸爸对孩子的训斥,公园里骑车玩耍的男孩儿,路过她家门口,小女孩儿在玩儿猫,“外面脏,赶紧回来。”把门‘哐’一声关上的宝妈。搬家公司坐地起价的工人,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

人生百态,但愿心里永远有善良一念,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得以救赎。

叮铃一声门开了,我义无反顾的走出电梯,背影是欢快的、洒脱的。

回来收拾好已是很晚,还有一面镜子在老房子,陪了我两年多,计划也搬回来。我抱着镜子,镜面面向我,在我后面可以看到镜面和映射在镜子里得路灯,美极了。当时我在想,如果此时此刻,在后面拍张照片,那一定非常美好,因为照片里有我和全世界。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