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人笔下的水仙花

孙延明

春节之前，女儿送来三盆水仙花。我将其分别置于客厅、书房。从正月初一绽开第一朵花起，十多天过去了，花儿还一直在生机勃勃地开着。满屋香气扑鼻，充满祥和、喜庆的节日气氛。水仙花，又称凌波仙子、金盏银台、玉玲珑、雅蒜、俪兰、雪中花等。我国在1300多年前的唐代即有栽培，深得人们的喜爱，是目前中国的十大名花之一。

置身于这婀娜多姿，冰清玉洁的水仙花旁，我想起了历代诗人用生花之笔写成的那些咏水仙花著名诗作。

李商隐 是与杜牧齐名的唐代诗人。他的《板桥晓别》咏水仙诗别有一番趣味：“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 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

宋代咏水仙花的诗人众多。最著名的首推咏水仙圣手黄庭坚 。他酷爱水仙，曾一连写过四题八首咏水仙花的诗。其中最让人称道的是《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水仙轻盈、婀娜的姿态，清香高洁的品行，让诗人动情。走出门来，不觉一笑粲然，浩瀚横流的大江映出了眼帘。这体现了黄庭坚诗作一贯的特色。用电影术语来说，是诗歌形象的“蒙太奇”。一个幽怨纤巧的特写与一个明朗壮阔的全景剪接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更为深远的意境。其次是刘克庄 的《水仙花》诗：“岁华摇落物萧然，一种清风绝可怜。不许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骚魂洒落沉湘客，玉色依稀捉月仙 。却笑涪翁太脂粉，误将文雅匹婵娟。”虽然只有八句，却表达了诗人独到的见解。他认为 涪翁（黄庭坚晚年号），总将水仙比作美女，太过脂粉气，因水仙的文静高雅绝非婵娟女子可比。刘克庄通过对水仙意象的歌咏，借助古代神话传说，流露出超凡出尘、逍遥隐逸的情怀。他赞美水仙花借水而生、风露滋养的素雅环境，并且将它比作幽洁的屈原、洒脱的李白，使得水仙花的形象更加映现出文人雅士的品格追求。 另外，诗作富有理趣而秀丽明净的宋代最著名的理学家朱熹的《赋水仙花》也独树一帜：“隆冬凋百卉，江梅历孤芳。如何蓬艾底，亦有春风香。纷敷翠羽帔，温艳白玉相。黄冠表独立，淡然水仙装。弱植晚兰荪，高标摧冰霜。湘君谢遗褋，汉水羞捐珰。嗟彼世俗人，欲火焚衷肠。徒知慕佳冶，讵识怀贞刚？凄凉柏舟誓，恻怆终风章。卓哉有遗烈，千载不可忘。”这首诗朱熹通过品评水仙的操守而抒发坚贞守志的人生感慨。他认为水仙坚贞高洁的操守，正如同《柏舟》、《终风》中矢志不渝、坚贞自守的烈女，应该永世被人铭记。

杨载 是元朝诗人。他的咏《水仙花》：“花似金杯荐玉盘，炯然光照一庭寒。 世间复有云梯子，献与嫦娥月里看。”将色白、六片花瓣向四边舒开，中间一个酒杯状花冠，呈金黄色，形似六棱白玉盘托起一盏金酒杯的单瓣水仙“金盏银台”，写得活灵活现。他大胆想象，竟然要搭乘云梯，将人间的水仙花呈现给月宫里的嫦娥。诗写得好美呀，真让人禁不住拍案称绝。

明代李东阳的诗作：“澹墨轻和玉露香，水中仙子素衣裳。

风鬟雾鬓无缠束，不是人间富贵妆。”也深得人们的喜爱和好评。此诗形象生动地称颂了水仙花朴素无华的品行。

近代女革命家秋瑾 ，是晚清时期诗作风格奔放豪迈的诗人。她的《水仙花》诗：“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瓣疑是玉盏，根是谪瑶台。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余生有花癖，对此日徘徊。”既体现了秋瑾诗作的独特风格，又抒发了她对水仙花的风韵和高洁气质的赞美之情。使人如见其美，如闻其香，耐人寻味。

现代诗人郭沫若吟咏中国水仙品性在于“只凭一勺水，几柱石子过活。”当代诗人艾青也曾经对水仙深情咏道：“不与百花争艳，独领淡泊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