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岭房地产售楼部对面的马路边,花鼠同一位中年母鼠谈论着什么?一只打手鼠发现后,急忙‘咚咚咚’跑上二楼,贴身门前,一根手指弯曲,‘砰砰砰’敲响了房门。
“请进。”尖尖的嗓音从房间传出。
打手鼠推门进去,一副谄媚的神态,弯腰屈膝,和声悦色地说:“鼠大哥,有只花鼠在咱售楼部门口兜揽业务。”
“还不打走。”鼠大哥抬头瞪了他一眼,冷森森地说:“怎么?还不快去。”
打手鼠犹豫着,嗫嚅地说:“这段时间扫黑除恶正紧,我是怕被扫进去。”
“咋那么多废话,让你打你就打,你是吃什么饭的。”鼠大哥把半截卷烟狠狠地掐掉,凶相毕露。
打手鼠赶忙答应着退出来,飞也似的冲下楼,冲出售楼部,气势汹汹地冲向花鼠,满嘴污言秽语,声嘶力竭。
花鼠顿感来者不善,心中好不害怕。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里,花鼠拔腿向停在马路牙上的座驾跑去。
打手鼠紧追而来,一只拳头在空中挥舞着,使出浑身力气向花鼠的后脑勺打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中年母鼠愣怔一时,眼见打手鼠的拳头砸向花鼠的脑袋,中年母鼠急忙横跨一步,伸手挡住打手鼠的拳头。
冷不丁一条胳膊横在面前,打手鼠没有防备,拳头落空,身子不由地打个趔趄。
感觉后脑勺一股凉风袭来,花鼠不禁回头张望,一张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映入眼帘,吓得她脸色仄白。花鼠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此时刻却运足气力,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飞快地跑到车前,手颤抖着按动电子钥匙,车灯一闪,车门打开,花鼠‘噌’地坐上驾驶位。她的心怦怦乱跳,两腿不由地颤抖着。
眼见花鼠要逃走,打手鼠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步跨上去抓住她,将她打得鼻青脸肿才解心头之气,可恨中年母鼠挡了他的威风,气狠狠地说:“去你娘个头。”说着话一使劲,一把推开中年母鼠。
在强大推力作用下,中年母鼠身子向后一仰,险些栽倒。
打手鼠扫除掉面前的障碍,三蹦两跳向花鼠追了上去。
惊恐万状的花鼠手里的钥匙颤抖的插不进钥匙门,打手鼠已经赶了过来。花鼠突然发现忘记了关车门,打手鼠的一只手既要勾住门沿,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一副张牙舞爪的神态。惊慌之中,花鼠感觉手臂好像不听使唤似得,是那么的笨拙,呆滞。
打手鼠的手指渐渐地、渐渐地触碰到车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砰’地一声,车门严丝合缝地关住了。由于用力过猛,打手鼠险些一头撞上车门。
打手鼠收住脚步,气急败坏喘着粗气,双手往腰间一叉,围着车子转圈儿。一会儿,怒不可遏地用手使劲拍打着车门,‘啪啪啪’,怒吼说:“你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
魂飞魄散的花鼠心想:我得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想到这里,她一拧车钥匙,汽车‘吱吱’地响了几声,发动机启动了。
打手鼠见状,心想:妈个逼,想跑,没门。于是飞起一脚,‘啪’,车门凹陷了一块。
刚花三十多万购买的新车,这些钱都是父母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花鼠心里好生的疼啊。隔着车窗向外看看眼前的狂徒,一脸的凶气。怎么办?花鼠爱车如命,她想她不能再逃避了,只有勇敢面对。可她知道,如果现在下去理论,一定是一顿拳打脚踢。突然,她眼前一亮,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猫警长接到出警的指令,赶忙给鼠大哥打去电话,说:“鼠大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扫黑除恶风头正紧,咋就不消停几天,专给我整事儿。情况咋样?”
“人没打着,就车们砸了个坑。”鼠大哥不慌不忙地说:“你说咋整?”
“人家没动手,我过去哇还不是处理你呀。”
“那你的意思是?”
“我先拖着不出警。”
“我给你送的那个茶口感怎么样?”
“不错,不错。还有,我二姨想在你那里购一套房,到时候你可得手下留情呀!”
“那是,那是。那还用说。”
打手鼠有恃无恐,毫不善罢甘休,喋喋不休地怒骂着,似有不揍一顿花鼠誓不罢休的气势。
花鼠报完警之后,听着打手鼠的怒骂声,却呆在车内瑟瑟发抖,焦急渴盼着猫警的到来。
时间不长,几只帮腔造势的鼠见打手鼠撒野的威风已经足够了,才连拉带扯把打手鼠劝回了售楼部。
此时,鼠大哥叉着腰站在楼梯口,恶狠狠地说:“她胆敢不消停的话,给我狠狠地打。后果,我给你们兜着。”
“鼠大哥,那只花鼠还没有走。”一只销售鼠提醒说:“是不是等着出警,打手鼠该不该躲一躲?”
“我不怕。”鼠大哥撂下三个字,回身慢丢丢地上楼去了。
花鼠的遭遇被一只同事鼠发现,同事鼠迅速向外把信息传递。分散在其它地方的同事鼠都得到了信息,纷纷赶来,有的是在看热闹,有的为之鸣不平。
二十分钟了过去了,猫警还不见来,花鼠的心提到嗓子眼;心想:暴徒一旦溜走,猫警即便来了,也是白来,这可咋办呀?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行进着,花鼠的心越来越纠结;盯着,不敢;不盯着,又担心。同事鼠提议,花鼠又一次拨打了报警电话。
有只老乡鼠看着花鼠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生怜悯,自告奋勇说:“我陪你去看看那家伙溜了没有。”
花鼠鼓足勇气,点点头。
黑水岭售楼部门口,花鼠打眼向里张望。
老乡鼠低声说:“是那个家伙?”
花鼠伸出一根手指战战兢兢地比划说:“靠那边的那个是。”
打手鼠一眼睹见花鼠站在门口,心想:妈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他忽地站起身,破口大骂。“妈个逼,想找死!”一边抡圆了拳头,风一般冲过来,找准花鼠的面门猛地砸来。
花鼠一愣怔,打手鼠已经冲到面前,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她身子哆嗦着,一咬牙,眼睛一闭,暗运丹田气,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老乡鼠见状惊叫道:“花鼠,注意!”说着话,老乡鼠一把推开花鼠,自己拦挡了上去。只听得‘啪’地一声,打手鼠的拳头直朝着老乡鼠的面部划落而下,老乡鼠顿时口鼻流血。
打手鼠恼羞成怒,骂道:“尼玛个逼,敢拦着老子,老子打死你。”随着话音,一记拳头照着老乡鼠的面门砸来,紧接着,‘啪啪啪’一连又是几拳。只见老乡鼠口鼻血注喷吐,溅向四面。
猛然间遭受痛击,老乡鼠的脑海一片空白,像木雕一样呆立在那里,忘记了两只手的功能。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也长着两只手。老乡鼠忍着疼痛,挥起拳头奋力反抗。
售楼部里的所有的鼠都冲出来,有来拉架的,有来帮打架的。几只母鼠向花鼠拳打脚踢。花鼠奋起还脚,双方打在一起。
黑水岭售楼部门口乱作一团,吵闹声打斗声搅混了整个空间,空气中孕育着冷瑟瑟的气氛。
终于,在双方鼠的劝解下,一场打斗结束了。
从围攻中脱离出来,花鼠魂不守舍,一个人突突地站在马路牙上呆呆发愣。
满脸是血的老乡鼠圪蹴在马路的沿台上,一根手指插进流血不止的鼻孔。
一只同事鼠递过一沓餐巾纸,老乡鼠抽出鼻孔的指头,鲜血‘嚅’地流出一股。他接过纸巾扯下一片,揉吧揉吧卷成细卷儿填到鼻孔里,然后用剩余的纸巾揩擦流在脸上手上的血迹。
几分钟过后,猫警终于赶到了现场。
猫警长从警车上跳下来,神气十足地说:“谁是闹事者?”
打手鼠手一指说:“她,他。”
猫警长一使眼色,身后两个猫警心领神会,齐齐过去,把花鼠与老乡鼠带上警车。
花鼠一边挣扎一边说:“我报的警,我是受害人。”
“什么?你到人家售楼部闹事,还敢狡辩。”猫警长当着围观的群鼠说:“如果你不好好配合猫警执法,按妨碍公务罪进行惩处。”
花鼠只好乖乖地钻进了警车里。
壕沟沿警署审讯室里,花鼠把案件情节细说了一遍。
猫警长说:“花鼠,谁叫你去黑水岭售楼部门口去‘静品’,挨打,活该。如果不老老实实接受处罚,后果自负。”
“猫警长叔,不是我这样做,而是整个房地产销售都这样做。”花鼠无奈地解释。
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到深夜一点多钟,花鼠一直接受调查。第二天,花鼠只好接受五百元的罚款;老乡鼠被行政拘留十日,罚款一千元。
罚款之后,花鼠几次催要票据无果。
花鼠作了举报。
在核实情况的时候,猫检室来了许多曾经遭受黑水岭房地产欺骗、殴打的举报人。
不几天,大街上盛传黑水岭房地产老板涉黑涉恶被抓,猫警长锒铛入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