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中秋节,我很是诧异,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我真有点不适应,讨厌起过节的繁琐了。
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对于过节的渴望那是刻骨铭心的;特别是中秋节和大年,那是扳着手指头熬日头。中秋节的月饼、西瓜、黄太平果子、还有那肥美的羊肉,都是平日里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是迫切渴盼的由头。
我偷吃果子月饼的可笑行为,当是那时中秋节留在记忆中最值得回味的故事了。
记得每在中秋节之前,母亲就会提前买上几十斤当地产的黄太平果子。如果错过了就没地方可买了,是当时当地人过中秋节主要的水果。每次买回家之后,母亲只给每个孩子发一个,父母根本舍不得尝一口。我们把红红的圆圆的不是很大的果子捧在手中,先是放到鼻孔闻香味,这样会持续好几天,直至果子发了黑。即便开吃也不是大口的吃,而是用牙一点点的磨,那是我们保持享受食物香味最为行之有效的延时方法。
果子的储藏最让母亲伤脑筋,藏不好会让我们偷吃完,到了中秋节就没有了;母亲总是等到我们都熟睡之后,才把果子藏到柜子的最底层,再用乱衣服乱棉花遮盖严实。
虽然垂涎这些果子,先是想找也找不到的。可过不了几天,果香味就暴露了果子的藏身之处了。
当我一觉醒来,父母下地干活去了,大一些的兄长们都背上书包上学走了,家中剩下我就是大王了。我先是解决饥肠辘辘的问题。一个高高跳上锅台,双手使劲掀开锅盖,把锅里热气腾腾的糊糊端出来,“咕咚咕咚”几碗下肚。打上几声饱嗝,这才意识到弥漫开来的果香香透了整个屋子,我不禁口舌生津,难以抑郁的食欲让我无法自控。顺着果香确定位置之后,借助一条板凳爬上柜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柜盖揭到一边,然后钻入柜里,一层一层往下找。找到后,我最多拿出三个,拿多了担心母亲会发现;吃两个,给弟弟吃一个,这样也堵住了他的嘴。弟弟一次说漏嘴,把我吓得够呛,庆幸母亲没有反应过来,虚惊一场。就这样一直偷吃到过节的那一天,直到母亲把果子分发下去,偷吃果子的事儿都没有被发现,我非常得意我的聪明。
中秋节过后,母亲总会藏些月饼,安预招待礼尚往来的亲戚。堂屋角落一个小瓮瓮常是母亲偷藏月饼的地方,我早已深谙此地。每当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会揭开小瓮瓮上面的高粱杆盖片,偷偷咬上一口,嚼在嘴里久久不舍下咽。那时自控能力差,担心母亲会发现,又香的不能,一会儿一口。有一年,我把小瓮瓮里的月饼吃了个精光。原想一定会被母亲训斥的,甚至,会承受皮肉之苦的惩罚;未曾想,母亲好似早已把这些月饼忘得一干二净了,从未提及。
一段时间以来,我觉得精明强干的母亲非常傻得可笑。现在想起来,她老人家不是傻,而是一个亲字的缩写。直至它驾鹤西去,我都未向母亲承认过错误。每每念及此事,都觉得太对不起她老人家,我是个太过自私的人。
现时的人们,日常生活水平已经足以满足胃口的欲望,衣着的需求,过节与不过节根本没有两样,没有什么期盼的目的,自然对于过节的感觉越来越日渐趋淡了。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对于现在娇生惯养的年轻人们,提醒他们感恩今天的幸福生活,很有现实的教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