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年一度的春节即将来临,打扫屋子,清洗衣物终于告一段落,又可以轻轻松松地回到电脑前,心无旁骛地重新开始写作了。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过年了,说些年话,想必是最切时的话题。要说过年,还是小时候最有说头。一入腊月,扳着手指头熬日子,盼望着大年早日来到。你越心急,时间越搞怪,像似一位负重的老人,步履蹒跚,慢慢吞吞。临近年根,垂涎那可口的美食,干净的衣服,天地间都像盛满喜悦似得,催促着兴奋之情烹调着年味,充盈着心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街串巷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寻觅不来这份喜悦来自哪里,去向哪里,整日的快乐充斥着神经,夜不能寐,亢奋不已,不知道跟谁倾诉。
那时,每家每户孩子都多,少则四五个,多则七八个,大人们整日里都忙,一天天那能照顾到;平日里,对孩子们的个人卫生不重视,不管不顾,一个个破衣乱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村里,有许多同龄的孩子连脓带都不洗,坠在鼻孔像吊着两条黄头虫子,随着呼吸的节奏,在鼻孔进进出出,根本没有洗掉的概念。实在憋得出不上气来,就用袖头蹭一下,抹的油光黑亮
新年新气象,辞旧迎新,要把所有的脏东西清洗清理一番,以新姿态步入新年,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习惯,也好像是过年特有的仪式形式。大人孩子,开始洗洗涮涮,人人不例外,寓意“新生”。不洗脓带的孩子被大人按下头来强迫洗干净。一年不洗一次的脖颈、脚板需要泡一段时间,才能把日积月累厚厚如茧的皴儿泡黏糊,搓掉,抠不掉的用剪子刮。
“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理发,在家乡含有去穷根的意思;忆起那时的理发,不像现在方便,到理发店往椅子上一靠,即可万事大吉。平日里,乱蓬蓬的头发实在看不过眼,母亲抱在怀里用剪子一剪子一剪子的绞短。绞完的头发长长短短不整齐,人们都叫“花狸猫”,非常的不好看,只有等待着时间长了头发长长了,才能掩盖这样的难堪相了。过年图个好兆头,手工推子理出的发型齐整好看。可手工推子缺乏,村子里好像就一把,需要平时两家人有交情,借出来是给了你极大的面子。借推子不容易,父亲去人家家排了三天队,说了三天好话才借来。记得第一次见到推子,那家伙扒叉着明光闪闪,新鲜奇怪又好看。大哥两手拤住推把,一合一张,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妈呀”,这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不由地心生恐惧。接下来,面对理发就像上刑场一样抵触害怕。我飞奔而去,东躲西藏,想躲过“一劫”。几个哥哥围追堵截,把我逮住后拎回家,往板凳上一掯。我越拼命的挣扎,他们越掯的紧。我祈求的眼神望向大哥,害怕至极。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大哥撩开脖领子,给我吹吹掉进领口的头发茬。理完头发,头上像卸掉一座山,浑身有种既轻松又清爽的感觉。照照镜子,乱蓬蓬的头发不见了,活脱脱变了一个人,精神,一副俊秀的模样,连自己都感觉陌生新奇。
理好头发洗净身子,母亲把棉裤棉袄上的外罩一拨,露出来的衣面虽然补丁摞补丁,至少比脏了一冬的外罩干净了很多。母亲数给几十个小鞭炮,提一盏铁圈糊纸的西瓜灯笼,油印彩画,十分的好看;挺腰腆肚走出家门,那份自得,那份兴奋劲儿,是何其的快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虽然那个年代少吃没穿,大年初三,复旧一般,粗茶淡饭,回味起来,年味是那么的浓烈浓重;而现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年味却变得越来越淡了;是岁月磨损了人生的激情,还是富足冲淡了吃穿的欲望,或者形式上缺失了什么,总之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儿时过年的许多趣事,值得回味;许多文化,值得珍视;许多观念,值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