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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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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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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漫笔

当春风春雨春意将蛰伏一冬的小草唤醒,它伸个懒腰,肩负泥土寄予的那份沉甸甸的厚望,挺起尖尖的细细的头,刺穿坚固土层的困囿,带着清新鲜活的气息,踩着春雷沉闷的鼓点破土而出。“草色遥看近却无”,它以淡淡的浅浅的本色,把春天的想象涂染,以一己之力掀开春天的序幕,将画卷的幅面量化。

春寒料峭,窥探春天,视角受限于狭隘的窗口。趁着中午时分,便到阳面的墙角寻找春天。蹲下身子,地面上突然发现密密匝匝冒出芽的小草,嫩嫩的,黄黄的,似一根根带着彩线的钢针,为地面缝纳衣装。“妈妈,春天来了!”我顿时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兴奋,蹦蹦跳跳向母亲报告消息。

母亲一手提溜着半袋子山药,连拖带拽,佝偻的身子偏向一侧,一步一拐般从窖口走过来,冲我笑了笑,一只手搭在眉梁上,望着高悬在天空中金灿灿刺眼的太阳,叹口气,说:“小草的鼻子真灵,又有盼头了!”我忽眨着不解的眼神,横拦在母亲面前。“妈妈,小草的鼻子长在哪里呀?”母亲淡淡地笑了笑,反问我。“你说呢?”“我说不出,妈妈,你得告诉我。”我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母亲甩了甩散乱的长发,放下手中的山药袋,亲昵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说:“毛格,人啊凡事不要依赖他人,要学会自己动脑筋找答案。用眼、心、脑子还有感觉,去观察、识别、体会、理解、思考、感悟和发现已知世界和未知世界事物隐藏的秘密,格物穷理,提炼之精神,学以致用。万物皆有灵性,譬如小草,它坚毅顽强的生存能力,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慢慢去探索,一定受益匪浅!”母亲直起身,一把提起山药袋,头也不回径向家门走去。

我蹲在小草旁边,静静地观察着它,陷入了沉思。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一棵棵栉风沐雨的小草,紧紧依附在贫瘠的地面,以坚毅的气势挺起绿油油的腰身,舒展出幼嫩的叶片,拓展窜动的绿韵,向着山川沟壑野岭荒滩延伸、涂染色彩;渐渐地,我似乎融入小草之中,路边、池沼里、河岸旁、草原、林园,用淳朴的本色,衬托无数花朵娇艳的底蕴,用矮小的身姿,伴舞柳丝妖娆的风采,将生命缔结成一片又一片绿洲,与天际线将所有的壮阔、深远、蔚蓝融合在一起,把山川草原田野的雄浑、露珠、魂魄链接在一起,激荡人间的美感。隐约之中,我仿佛看到了小草的鼻子和鲜活跳动的心脏,我自风情万种,与世无争的品格。

脑海幻化,我忽地化作一棵扎根悬崖峭壁的小草,笑纳阳光的厚泽,以向上的定力,始终保持峥嵘的姿态。我忽地变成陪伴在河畔边的暖男,保持根脉的素养,以本色的坚守,只为净化波光的纯洁。我忽地被霸占高位的岩石排挤在夹缝中,不抱怨命运的不公,不卑不亢,努力长成自我,释放生命的美丽。那怕被动物蚕食的只剩下残肢零叶,也无视磨难,不气不馁。我忽地成为草原的一份子,把腐败肮脏的物体吸收进身体,化缘成蓬勃的力量,蜕变成墨绿的新意,与兄弟姐妹携手编程一道风景,为人间渲染一笔艳丽;忽地,日暮途穷,不慌不忙,决绝地抛弃枯萎的身段,默默把根儿潜伏在地下,忍受冬天里冰风暴雪狂沙漫天的肆虐,坚毅理想,丰厚想象,锻造新生的骨骼,磨砺仗剑天涯的决心,固化浴火重生的信念;在虫鸣中感知,誓将再度点燃春天,累世丰盈世间万象。

春风轻拂,杂念全无。轻抚小草的身心,路漫漫其修远兮。

起身移步,脚力笃定。

从那时起,一幅生则向往苍天,死亦扎根大地,用一身朴质装饰大地,持一生执念守住绿色,风吹霜打暴晒雨淋永远挫不败励志信念的形象,刻画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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