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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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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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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记忆里的芬芳

一树一树,满山满坡,如云似雪。暮春时节,槐花开了。

满山新绿中的槐花白得晃眼,槐香在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芬芳馥郁。

远望雪白的槐花,满心欢喜。思绪不由得回到小时候,又想起了母亲做的槐花饼,丝丝缕缕的香在心头萦绕着。

小时候,每一年的春天都要吃野菜。从刚刚钻出地面的荠菜、苦菜到满山盛开的槐花,母亲总是早早地采来各种野菜,做成食品,丰富我们的餐桌。那时候,山乡的日子缺油少盐,没滋没味。春天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母亲肯定花了很多心思。现在想来,那时候挖野菜,应该是母亲欢喜而又无奈的事情吧。

我不喜欢苦味的野菜,所以对香甜的槐花情有独钟。

槐花刚冒出花芽,我就天天往山上跑。每次回来给母亲报信“花骨朵又大一点了”。母亲总是笑我嘴馋:“不要心急,早采了可惜。”在一天一天的期盼中,几个大晴天过去,槐树上的白色更浓了,花苞鼓鼓的,将开未开,正是采槐花的好时候。

母亲拿了长长的钩杆,我提着篮子,上山采槐花。一穗穗槐花挂在枝条上,就像一串串诱人的白色葡萄,把枝头拉得微微下垂。母亲用钩杆把长满了花穗的小树枝折下来,一串串鼓鼓的花苞吹弹即破,黄色的花蕊深藏不露,甜甜的香气钻进鼻孔,整片树林里都弥漫着槐花的香,连空气也是甜滋滋的味道了。槐花捋下来,我先塞嘴里一大把,又甜又香,满嘴春天的味道。篮子里的花苞渐渐满了,我小小的心里也盛满了喜悦。

母亲把槐花洗干净,洒上面粉,加盐和花椒面,拌匀。用一点点油抹光热鏊子,把槐花均匀地摊在鏊子上,小火慢慢地烙熟。烙得两面金黄的槐花饼,有油有盐,还有花椒面的味道,香得闻出半里路去。母亲把槐花饼从热鏊子上铲下来,我尖着手指撕下一小块,两只手来回倒着往嘴里送。槐花饼香喷喷,甜滋滋,烫得小手发红,也舍不得放下。母亲看我吃得狼吞虎咽,就笑了:“真是个馋猫。”

小时候,母亲烙的槐花饼是我嘴里难得的美味。后来,长大,上学、工作,离家渐渐远了。回家的次数少了,常常错过槐花开的季节。每一年春天,我都会想起母亲烙的槐花饼,槐花的芬芳总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槐花又开了,空气里弥散着甜甜的味道,诱惑着我的味蕾。我想回家了,回去采槐花。母亲年纪大了,我要回去给她烙一张槐花饼。就像小时候她烙的槐花饼让我满心喜悦一样,我也要让母亲高兴一回。

我还要采一枝槐花送给母亲。我越来越觉得为了一家人整日劳碌的母亲就像一树槐花,默默地开花,默默地倾尽自己的所有。

槐花的淡雅芬芳最配得上母亲的朴实无华。洁白的槐花一定能让母亲的笑容更加欣慰一些。我还要托这枝槐花带去我的祈祷:时光啊,请让我的母亲老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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