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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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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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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七姊妹墩

鄱阳湖里有个七姊妹(也就是天上的七仙女)墩。传说七姊妹墩虽然不大也不高,但那里富丽堂皇,亭台楼阁,遍布其间,无论鄱阳湖发生多大的洪水,都淹不了它,水高它能更高。你问为什么,那还用说吗?因为那里是七仙女跳舞弹琴的娱乐场所,是她们纺纱织布的地方,那可是仙山琼阁,神圣不可侵犯。仙女工作的地方水会淹吗?水敢淹吗?当然,这种情景,凡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运的人才能偶尔听见似有若无的仙乐声声,隐隐约约看见一些蒙蒙胧胧的七彩光晕。

传说七仙女经常晚上在七姊妹墩跳舞弹琴,恣意狂欢,但一见穷人送来棉花,她们便立即停止歌舞,纺线的纺线,织布的织布,非常快活。待雄鸡啼过第一声,她们就会乘上祥云回到天上,到玉皇大帝那里打打卡,在王母娘娘面前问问安,然后有空没空便睁大慧眼瞭望人间。这一望不要紧,结果弄得大姐小妹春心荡漾。大姐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忠厚善良的牛郎,赖在凡间享尽性福,为牛郎生得一男半女。小妹看上了卖身葬父的董永,并且急不可待地非要逼着槐荫树为她们做媒,不久便身怀六甲。如果不是王母娘娘从此看得紧,把七姊妹软禁在深宫,还不知道其他五姐妹会闹出什么风流韵事出来?大姐小妹两个人,就把个凡间撩拨得鸡飞狗跳,人性燥动。

不好意思,扯远了,言归正传。七姊妹墩那么好的一个地方不在天涯也不在海角,就在三汊港镇铁炉村委会吴澄村旁的鄱阳湖里。有一次,我肩背渔具盲无目的地瞎碰寻找钓点,结果误打误撞,不觉来到吴澄村,一出吴村便进入了鄱阳湖,往东走不远,在路的拐角处便看见一条被水淹过的废坝,顺着废坝远远望去,坝的尽头好似有一个土丘,土丘上零乱地长着几棵杂树。当地一名在废坝旁垂钓的老人告诉我,那是七姊妹墩。

我的个天,这就是七姊妹墩,这就是名闻遐迩的七姊妹墩,这就是让我在无数个夜晚浮想联翩的七姊妹墩?

据说有一年,附近的一名恶霸地主听说七姊妹墩上有仙女帮穷人纺纱织布,织成的布还染成了七彩颜色,非常漂亮。地主心里非常羡慕,也想坐享其成,于是天天傍晚都派人把棉花送到墩上,第二天过去一看,遗憾的是,穷人送去的棉花都纺成了线织成了布,唯有他的,棉花还是原来的棉花。几次三番,依旧如故。地主气得七孔生烟,火冒三丈,想方设法重金从京城请来一名地仙大师。地仙大师围着七姊妹墩环绕了一圈,然后爬上最高点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说“东家,此墩与你相克,如果不想办法制破,仙女不为你纺线织布事小,今后你还会有灭顶之灾。”结果在地仙的授意下,地主吩咐家里的几个爪牙把七姊妹墩的尾部挖了一条壕沟,将七姊妹墩一分为二,可怜的七姊妹墩一夜之间华丽转身成为一块废墟。从此七仙女杳无踪影,再也没有光顾过这里,没有了仙女的眷顾,残暴的龙王便肆无忌惮,每年都把这个一文不名的小土丘浸泡在水中,把个美丽的七姊妹墩弄得面目全非,不忍卒看。

在横扫落叶的秋风挟持下,踏着泥泞,走过坑坑洼洼而又长长的废坝,七姊妹墩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览无遗:我立刻把这个久负盛名的七姊妹墩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认认真真地看了个遍。不准确的估算了一下:此墩高不过300公分,长不足15米,宽不超一丈五,呈南北走向。土丘上怪石嶙峋,横七竖八。土表上灌木丛生,杂乱无章。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棵杂树算是鹤立鸡群,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给人一种尚有一点点活力的感觉。土丘上的石头倒有几分特色,它们形象怪异,面目狰狞。大的小的,站的卧的,全身乌黑,疙疙瘩瘩,活象一个个麻脸老人集体在野外比赛享受太阳浴。

在土丘南边的尾部有一条明显的断沟,大概民间艺人和高明的作家就是凭借这条丑陋的断沟极大地丰富了自己的想象力,创作出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的经典传奇,人们争相传诵,使其流芳百世。

多年想看七姊妹墩的愿望终于无意中实现了,可是,横卧在眼前的七姊妹墩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土丘,象这样的土丘,在我们身边几乎随处可见,原来与七仙女一点毛线关系都没有,真正令我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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