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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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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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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黑色都不敢直视

“你好先生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一个穿着白衬衣高挑女服务员朝着一个带着眼镜黑色帽子的男孩走来。

“没事我就看看。”这烦人的销售又来了,他们往往那么粘人,白小胜只是随便逛逛手机店,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哦,好的先生,先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在校大学生吧,平常肯定经常出门游玩,想必流量是个不小问题吧。”

“流量,嗯,是,可是我还没高考过呢。”小胜低头挠挠脖颈,希望能稍稍缓解尴尬。

“先生可真是厉害,居然是特殊录取的,那肯定日常中需要和别人联系的时间更多了,我们向您真诚推荐这张......这是这张卡的手机号,你记一下。”小胜缓缓拿出手机自带计算机草草记住“请拨打一下。”温柔的销售细心指导着,他又转到拨号,服务员耐心的再报了一遍手机号:“先生,看一下是否是xx地区的手机号呢。”小胜点头一下扫了一眼,一下挂断了电话,女孩焦急的用手戳了上来:“先生,再打一下吧,看看是否是空号呢?”小胜又点了点头,小姐姐灿烂露出笑来:“好的,那我来帮你办理一下手续吧。”

小胜突然察觉,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这个业务。”

“先生,没关系,这是5G手机卡体验卡,到时候我们每家每户都会发放,当然也可以不办理,你把手机卡放置三个月后会自动注销的。”

“哦哦。”小胜又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先生,你的身份证有带吗?”

“哦,在家里。”

“那麻烦先生你回去取一下。”

“我不知道在哪?”

“你可以试着找一下。”

“是我妈放的,我真的找不到。”

她面色突然阴暗的,露出一脸失望:“好吧,那先生你就不能办这张卡了。”说完从小胜手里接过卡去,其实分明是夺走的,走到另一个柜台的客人面前去了。小胜悄悄离开,还把手悬在空中,以证明自己没有偷任何东西。他出去后,先是呼吸,小声嘀咕着:“哎,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社恐。”,又无奈摆了摆头,这一些动作被一旁一对身姿暧昧的情侣看见,小胜只瞧见一眼,便转视线到一旁面包车上蓝白相间的数学与字母,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走开了......

“造物主可真是伟大。”白小胜每天都在台灯前嘀咕两句。太小声了,与寂寥的夜晚相比,远远不如一只蚊子徘徊在耳畔,他害怕被自己烦人的母亲听到后,又被神神叨叨的念叨几句。天下母亲都是一个样,总喜欢教育孩子,这虽然是他们所应该有的权利,但似乎已经用的过头了,至少小胜觉着自己母亲这样,因为她们的教育,几乎一生的教育就是那么几个道理,浅显易懂,母亲的话不就是一个目的吗?为什么要重复累赘呢?”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打在了小胜的发旋处。他撑着下巴的手一下子滑掉了。差点一头埋在了自己的英语书上:“又发什么呆呢?”母亲正端着一杯热牛奶,一脸无奈的站在他背后。

“妈,敲门。”小胜转过身去接住牛奶,拖着极其长的调子,才发现自己门都没有锁好。

“你写作业每次都这么慢,每天都黑灯瞎火的时候来写作业,就不能早点写好复习一下吗,每天这么晚睡,你就不怕明天学习没精神,又或是身体搞坏了。所以我给你送了热牛奶来,能集中注意快点写完就尽量快啊,喝了牛奶就去睡觉。”小胜母亲林潇潇说完这话,秒针已经过了一个轮回。

“我那有其他时间做作业啊?而且谁睡前喝牛奶啊,没什么用,还会一嘴腥。”

“你在学校不是有挺多时间吗?这牛奶是鲜的,今早才送来。”

小胜这会没什么辩词,其实也不想辩,于是低眉沉默了。

“真是的,你看看你自己,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你在学校还要有那么多时间去搞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家又不好好调息。”

“哪里是再过几天啊?”小胜这孩子常常不反驳她的话,却总能巧捷的抓住这种小把柄。

“不论如何,你已经高三了呀,你可要好好复习英语,你第一次考英语的分数不高,选考都还不错,其他也过得去,必须得抓英语。”

“妈,我的优缺点当然不用你再提醒了。”他明显不耐烦起来,耳朵也有些红怒起来。

“我这不是怕你复习错了吗,你看你,现在不是在复习语文吗?”

“您又知道我没复习英语了。”小胜瞟了一下桌角那本武侠小说。

林潇潇正要开口,白小胜站起来把她推出去在门口,小胜把她推出去后,啪叽一声关上了门:“妈,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复习好。”

“好,那我先走了,记得喝牛奶,有助于睡眠。”林潇潇靠着门侧耳听着。

“知道了,真烦啊。”小胜翻开武侠小说的第七十八页,武林盟主正和崭露头角少年侠客在黑夜中幽会呢。

林潇潇察觉什么异常,但在这昏暗的客厅灯中看不太清,或者说光太柔和了,她的眼里就像全是些黄沙。于是走向洗手间,原来刚刚小胜推她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刮到了孩子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硬纸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是学校的作业什么的,如果是,不会那么大张,更不会出现在桌子边缘,因为他从未见到他把不在着笔的作业放在桌子,在有一次她看见他书桌边放的一本记录以前同学名字的书之后。

林潇潇走到洗手台前,尝试清洗自己的手。从镜子里,红色鲜血的映衬下,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苍黄了,那不是古代龙袍上那种高贵优雅的黄,那是一道菜里,姜片上令人作呕的黄。她又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脸,眼角的纹路也不觉中添了几多,曾经她也是一个让镜子见到都会微笑的少女,嫁给当时正少年意气的小胜父亲后,容颜却慢慢逝去。她并不觉着这是丈夫或这个家庭带来的,她也察觉不出是何种原因,现如今只有发出怨声去叹息。孩子要考试了,林潇潇也好久没睡过好觉了,话说回到林潇潇丈夫白勋,一个影影绰绰的人,白郧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在这个城市没什么亲人,邻居很少见到他,林潇潇也如此。他一直远在外地出差,半生都追随着工作,只是偶尔像只迷途的鹿,到这里喝一口水又继续回去追逐鹿群了。家里大小事都由她管着,但就像刚才所说,林潇潇的父母是非常独立的家长,他们退休后两口子已经环游世界去了,说着是管个家庭,其实不过为了孩子一人。丈夫虽然收入不菲,每年都可以寄来足够的生活费,自己平常也还要去上班,不为别的,也只是为了少被人们说闲话,她的丈夫之所以长期不回来,其实完全因为一个秘密,几乎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邻居每天看见林潇潇总是独来独往,不少人都猜测她老公在外面都成家了,甚至他们觉得他们已经离婚了,但她丈夫还要寄给她钱抚养小胜。所以她要去证明这钱并非丈夫寄来,两人也并非关系僵硬。其实只有林潇潇自己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有保密性,就连自己的孩子也多次问起,她也只是解释道:“你爸爸在南极做科研。”这些一切的痛苦呢,也都是她一个人藏着吧,谁叫她如此深爱丈夫,又是谁叫她如此疼爱孩子呢。现在她站在灯光下,不知道是这温黄的灯照的,还是自己的青春真的变质了......

砰砰砰......林潇潇解开围裙,赶紧就去那门前,迎接回家的儿子。

“来了来了。”满脸笑容的林潇潇,和怒目圆睁的小胜正四目相对。“怎么了,孩子,别不开心啊。”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点绝望。”

“怎么了?路上碰到什么事了?”

“是这个家里碰到的。”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林潇潇焦急的问了。

小胜从袋子里掏出一张沾着血又有点褶皱的海报,两手提着纸的两角:“这是你的血吗?”

“应该是吧。”

小胜用掉落蛛网般挣扎的力纸给揉成了一团,狠狠的扔在了林的脸上。她静静站着,孩子疾步冲到了房间......

桌上菜早已经凉了,小胜却一点都没动静,倒是有时候林潇潇呼唤几句,他会使劲敲响些什么,什么电子产品碎裂的声音都是有的。

林潇潇再次尝试了:“小胜,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和妈妈说一下,别低头我生闷气啊。”

正当林潇潇敲着这房门,自家门铃也同时响起了。先取招呼一下客人吧,林潇潇想着。

“你好请问这是白小胜家吗?”

“是,请问你是?”

“喔,我是xx大学招生办的,你的孩子参加了我们三位一体的面试,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看到他设计的平面设计图时,我们觉得这孩子已经可以被我们录取了,可惜他最后那个作品有点瑕疵,也就是说对作品保存不是很好,所以我们几个决定对他做保留处理。他走的很急,我们是不需要回收作品的,他只带走了那张瑕疵的作品,其他作品都还在我们那,所以我给他送过来。”说着递来几张稿子。

“哦哦,谢谢老师对我家孩子的认可,麻烦你送稿子来了。”

“不麻烦,这孩子专业能力挺强的,性格也好,我挺喜欢的。”

“嗯,那老师有什么打算,要见见孩子吗。”

“不用打扰他了,我先走啦。”

“那我送你一趟。”

从夜色里回归的林潇潇突然明白了孩子为什么生自己的气了。小胜知道自己光靠考试可能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和梦想,所以自己去报名了三位一体,而林潇潇一个不小心让孩子的三位一体和他的梦想差点遭殃。

带着不安和愧疚,林再一次敲响了房门:“......”

一直没响应。

第二天凌晨,林潇潇还没睡,整个屋子却听不见什么动静。突然之间一声闷响,似乎是座上已经凝结的菜被打翻了。林潇潇追出房门,灯虽然没开,但她可以看见洞开的客厅门,好像是小胜出房门了,她也就跟着追了出去,可是出门一瞬间也只能看见:小胜乘着右边的电梯,已经下楼去了。她仍然追,电梯已经合上了,另一个也被征用了,她不得已跑楼梯。可这楼层太高了,当她追到12楼时,已经可以看到楼下的路上小胜正从小区门口跑出去,又消失在夜中。她开始后悔单初买房在顶楼,那还源于自己和丈夫,年轻时的玩笑话:你有恐高症,我们买一套顶楼屋子,你可以慢慢克服恐高。没想到,手握经济大权的林潇潇还真这么干了,她先是找好了楼盘,接着在各个楼里挑选了最高的一幢。售房的每个人都认为她在省钱,觉着这是个好妻子,穿着淡色的连衣裙,脸上一直露出绚丽的笑,看起来像极了艺术作品里的瑰丽,每个售楼部的男人都羡慕与他们对面的女人的丈夫。

林潇潇确实也是这样告诉丈夫的,他这是在节约划算。白郧看房的那天,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露出漫画里的那种夸张表情,可看看林潇潇,伸手拍着那面刚擦过的玻璃,下面望不到底,她花露般晶莹的眼都贴在了上面,望着无垠的天空,他也就笑笑同意了。

思绪到这,电梯已经结束征用,她也就跟着追了出去,先是在各个旅馆,酒店与前台沟通,叫他们如果见到一个刚刚满18岁不久的,注意一下,看这个人是否姓白,如果是请与他联系。可这是什么办法呢?酒店的人从来保护客户隐私的!小胜来到一处破旧的宾馆,老板刚刚遇见过林潇潇,可秉承着保护客人隐私的原则,他决定还是让那个刚刚离开的女人在忍受一会来到这时头发凌乱的那种焦急吧......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到上早自习的时间,林潇潇就给班主任打了电话,此时,她正在赶去公司的路上,斜挎着包,一手举着没有免提的手机,一手端着那杯速溶咖啡。等到了车里,咖啡纸杯已经扔在在袋子里了,余温在袋里还冒着热气。她此时还未前进,因为准备随时掉头去找孩子。还好老师说小胜已经在了,她这才大脚踩起油门着去赶时间。

一夜,两夜。每次小胜都和夜空同时归来。即使见了林潇潇,也只有林潇潇一个人在说话,像极了自言自语。而小胜就当做她根本不存在。

几天后,林潇潇在小胜回来吃饭的时候,特意打开电视想吸引一下他的注意。这积灰的电视机,声音大一点应该能让他注意一下自己吧。电视频道来回切换着,一台台的跳的很快,搞得声音像混乱的交响曲。一个电视台正播放着新闻栏目,林潇潇在新闻里看见了一张稍稍刺激到神经细胞的脸。她赶紧切了回去,潦草的看了一眼就又换了个台,因为他看见儿子回了个头“对了,冰箱里面有草莓。”

“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啰嗦。”他把手中的木筷敲在瓷碗上。

“你终于也是说话了啊。”

小胜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眼中怒火像只恶兽,收拾了一下桌面愣是一句话没说,连走路的杂音也不多就进了房间。

林潇潇赶紧切回新闻,但明显已经不是上个新闻了,他只大致记得新闻的标题了:我国西南边界发生枪击什么的事件。这时他想想自己的丈夫并在西南出差。林潇潇关了电视,又走到小胜门前侧耳倾听,仿佛同拿着听诊器听自己呼吸一样细腻。

“别忘了把灯打开,别只留一盏台灯。”林潇潇看着房间里昏暗起来说道。

小胜仍然默不作声的看书着,老天,‘她怎么能这么烦人。’

“小胜你不是想要买新衣服吗?妈明天有点忙,这样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

一会思索:“对了你知道自己多少码吗?”

小胜沉浸的状态终于改变:“你他妈怎么这么多事啊,你知道自己多烦吗?能不能不要打扰我,我哪有时间去买衣服。”他向着门外怒吼,顺手丢去一本资料书。

“孩子,再多说几句好吗?哪怕是批评我。”林潇潇苦苦敲击门面。

这下小胜严重怀疑她有病。

林潇潇切身感受了冷战某一方的无力,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无故的抽噎,或许因为体会了前所未有的无力。过了许久,门缝间,传出两张纸来,一张是洁白的卫生纸,一张混杂各种笔记的纸上写着:早点去睡觉。

林潇潇看着这字迹,又用力擦掉了泪,却再也无法从纸上聚焦那几个字,于是把纸抱在怀里,去做纸上吩咐的事去了。夜里她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因为儿子的孤立出现了转机,或许因为得到丈夫平安的消息……

“什么?好的,老师,我马上赶过去。”

小胜这孩子和别人打架了......

林潇潇很快的驾着车去往学校,办公室里小胜还狠狠的盯着那个鼻青脸肿的学生,自己戴着的眼镜也破碎了,那学生没流什么血,在校医那简单处理了一下。可据听说当时小胜就要走到门外去花坛里找石头了,幸好班主任赶到。他们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仇怨。

“好了小胜,你自己向你妈妈解释一下吧。”老师冷冷的说道。

“他妈的就是个满口胡言的怪物。”

在母亲面前,他总不愿意多吐露几个字,因为他以为母亲应当是最了解他的人,就这么几个字完全是知己之间对话该用的。

“好吧,还是我来说一下吧。”老师无奈的放下手中一只笔。

“据小胜说好像是这位同学污蔑小胜父亲是个毒贩,说是昨天他在电视新闻里看见的,还说,他已经在一场黑吃黑的活动中逝世。”

“这是实话,三年之前我见过小胜父亲,不就是昨天新闻里那个吗?连那套衣服都没换过。”那人口齿已经不清晰了,林潇潇听见这话,才想起自己确实三年没见丈夫了。

“你还还他妈叫。”小胜又冲上去打他。

“放手。”林潇潇拉开了他。

“她说的是实话。”林潇潇流着泪,可不能让人知道事实。

她把警官给她的丈夫编造的身世叙述了一遍,赔礼完道歉完,见过对方怜悯自己的父母,带着小胜回了家。

路上,两人都沉默寡言,像是两只紧张的边界驻扎军,急等着政客下令,突袭对方的心灵。程途过半,后座的小胜发起进攻,只是冷冷一句“为什么你要说谎。”林潇潇听了,突然泪流的更加泛滥,雨季的江南也不过如此吧,在车辆的霓虹那辆已经失去心脏的车停止了,幸好面前是红灯,虽她没有看见,这孩子,什么都懂......

孩子说他要去外面住几天,出去找安静,林潇潇同意了。趁着小胜外出的时间,林潇潇为他的报名事情东奔西跑。过了几日,警察局的同志来了,他们和林潇潇讲述事情的大致,只是几百字的短文,林潇潇耗尽了一盒新开的纸,而后他们再次强调关于身份保密的工作,以及他们对两夫妻的敬意。

放假的日子里,林潇潇难得清闲一下,他想着去警局询问一下自己丈夫的状况,哪怕献一朵花也好。可招生办的电话又来了,说是有和孩子入学相关的事情要她去处理。哪能怎样呢?逝者已去,生者还要向前不是吗?

根据电话的叙述,林潇潇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区里。这是老师名下房产的一套,但她对此还是颇有些意外,毕竟这里很老旧,甚至落后于西部一些农村,停水,停电都很正常。阴暗的楼道里,贴着廉价复印的告示,本小区将在三天后开始拆迁工作,请各位业主尽快办好各种手续,搬离新住宅区,这期间,物业将停止本对小区一切服务,供应。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车辆行人不断穿梭着,仿佛流水线的零件,但却组成了一条鲜活的大街,街上种着四季不开花,却长着许多果子的樟树极其难以清理,偶尔有宠物狗偷偷在下面方便一下,往往是被主人遮住的。因为这树正对的,是一个庄严静穆的地方,白灰色大理石上一个红色的徽章高高挂起,这里是本市公安局。

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突然出现,路人看见他是从一辆盖得严实的商务车上下来的,脸上背上全是血痕,之所以是背,是因为路人大多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如同野狗般扑向那颗树的方位,在排泄废物的狗也被吓得后退,她的主人更是下的大声尖叫,捂住裙子闭着眼睛,狗脱了缰到处乱跑。男子冲到身旁时她只感觉到一股推力把自己压在树上,一会听见一句嘶吼:“滚开。”

这个男人冲进了大厅,使几名警官警觉起来,他用力挥动手臂:“他妈的,东林小区……,快去救人。”说完后,人立刻闭上干涸的眼,倒在地上,警察中有人很快认出了是附近一大学的职工,立马出警,立马治疗……

可惜到现场时,只看见一具空荡荡的尸体,和身边那些只粉刷了一次的墙壁一样洁白,可正当几位警官上前准备查看时,老道的警察却让他们趴下,一颗TNT定时炸弹在死者嘴中爆炸。老警察从爆炸的迷雾中扇扇手走出来:“林先生的尸体上还有一处遮掩,那必定藏着什么,这手段,和他们杀白警官时如出一辙。”……

谁敢告诉孩子真相,谁知道他会不会去想报复毒枭们,不再去做那时时走在黄泉边的人?他们只是说一个普通绑架案,因为尸体运去分析途中因为工作失误不小心进了不该去的火葬场,为此他们为这位民事行为能力人赔偿了200万。而小区的监控却也在那几天停止运作了,可怜的人啊,现在他是世上最悲哀的人。拿着两百万的钞票无家可归,无家可回。那里在没有一个人的唠叨,再不会有自己对父亲的幻想,他只是低着头,幻想两人天堂团聚的样子。

话说泪眼也是一时的,生者仍需勇敢。警局帮这孩子礼办了葬礼,那时是多雨的季节,但从来不是多余的季节,人们在春天里容易哀伤,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具体来讲怎么说,搜索引擎一定查的到。那天的雨很大,白天就像是夜里一样吹落树叶,吹断枝头梨花,吹散的是小胜的泪,反正他也根本不想别人看见。他们在一处像极了北美平原的地方葬下了夫妻俩,这时他们生前就约定好了的。沉默的天空这是吐不出任何光亮,把小胜的发丝一根根搓在一起,他默默走进了雨里,和父母的骨灰盒无差的天地,手里捧着一束白花儿,根本也就是他自己的摘得。聚在一起的众人在一旁哀悼与哭丧,按照流程,这孤独的两处矮坟是过会再纪念的,至少等雨小一点时来的。没一会。小胜慢慢放下花束,把石灰色碑前的泥土扒开,将花埋了进去:“你讨厌灰色。”至于左边那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金黄的东西他低头呢喃:“这是我从海叔叔那偷来的子弹,您一生没带过枪。”忍住泪水后,他带着如今才清醒的头脑,开始坚定的在那雨滴中行着三叩九拜。第一拜下去,头上的雨点停止落了“孩子,这有把处理过的手枪,一起埋了吧。”

换着丧服的警官正撑着伞,显现出不知道与平日里黑色制服多出来的多少忧愁,他低头看着他,眼里充满感激与悲伤:“节哀吧,孩子。”

“没事,叔叔我没事。”

“也许吧。”递给他一张硬硬的纸——那理想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这......”

手电的光芒从远处传来,其中有那位险些精神崩溃的老师,他本受了无限的折磨,医生已经断定他会精神奔溃,可当有警官向这个呆子输送希望他帮他们一起欺骗这孩子发生的事后,他居然慢慢奇迹般的恢复了,该来的人都来了:“爸妈,你看大家都来了。”小胜的泪水断触了雨的节奏,与刚刚完全不同。

“死者已逝,生者还要向阳而生。”说话的,那是父亲的老战友。这一次他并没有被自己那个黑帮窝里的“清官计划”怀疑,而后还要回去当卧底,这次来,不知道冒了多大危险,他期待有一天,见到把那群杀害小胜父母的人绳之以法。

小胜擦干了泪:“嗯。”那是面对初春第一缕阳光的喊叫,也许一个人也要清醒决绝的走下去,或许他该学会勇敢去代替依赖了,对他们的依赖,应该像触礁的船,静静悄悄沉没沿海地带。

取题,送稿。每天去食堂吃饭,回到了宿舍接续设计。其实没了她生活不会有什么不同,甚至开始变得规矩平滑,带着公安机关的帮助,小胜现在叫“张京召”,人也换了个城市生活,却也和家乡某些警官联系着。甚至连宿舍都是他唯一主动,向警官要求的单人间,几人合伙凑了费用,给小京用。这样不融入社会,不给社会开口的行为持续了半年。直到有一回在平静的书店里,他隔着书架看见一张清秀的脸,一切好似随之改变,社交,来到他的生活。

“约好了今天去逛街,小京你稿子还没画好吗?”自从交了女友后,小京交稿子速度明显慢了,这才是这周第一张稿了。虽然还是半程,他还是放下了笔,去洗手间里打扮了。

繁华的商城里,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约会,他已经褪去第一次那种拘谨,主动给她点了份冷饮。

露天的广场,丝毫不影响稀有气体掩盖住星的光芒,月色下,他吻在女孩略带香气的手上。一旁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也不乏有人起哄,有人低头尴尬,像是当初的自己。他毫不畏惧的向众人鞠躬致意,并表示他一定会永远深爱着她。人群中一对情侣中的女孩推了把身旁的男孩:“你看你,能不能像人家一样烂漫。”男孩把嘴掩到她的耳畔,小京却能唇语从中读出:“不太好,我害怕。”女孩举起手来,差点落在脸上的手又停下了,男孩淘气的笑起来。女孩知道即使他不说,他也是爱着她的,小京当然更知道。

人群散去后,他们继续逛街。

“你要买鞋吗?”

“算了吧。”

甜甜的恋爱让人陶醉,这故事也不需多说了,不过是思绪和记忆开始混乱,一种感情似乎可以被替代......

大包小包挂揽在他的肩上,但却显得丝毫不重。他还蹦蹦跳跳走到前面:“小胜啊,话说你为什么不买鞋呢?难道你那社恐还没怎么好转吗?”

小胜突然停下了,阴影,比黑洞还要深暗的阴影浮现在他的脸上:“,不是,只是我的母亲没告诉过我,我的鞋码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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