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梦
晓娟最近滑冰长进很大,她基本能熟练、放松地在溜冰场自由自在地滑行了。她的玩伴许玲玲在她的影响下也开始学滑冰,还不能自行滑,不时有摔跤的危险。“来,让我牵着你的手,你别怕呀!身子站直,眼望前方,对了,就这样!”晓娟牵着许玲玲的两手正沿着溜冰场边缘滑着。突然,有人从她们背后猛地撞过来,
哎呀!两个女孩都被撞翻在地,重重摔了一跤。晓娟还没顾得上把许玲玲搀扶起来,便气愤地骂那个顶着一头绿色染发的男人:
“眼睛瞎了,专照着人撞!”
那个撞了她们的人不但不赔礼道歉,反倒挑衅地回击:“有一句名言你们晓得吗?好狗不挡路”。
两个女孩被气疯了,顾不得疼痛,同时骂:“流氓!恶棍!去死!”
“你骂谁是流氓、恶棍!不教训你们不知道吃亏!”说着,推了小娟一掌。就在这时,行凶的流氓突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回过头,发现是一个穿黑色衬衫,戴墨镜的高个子年轻男人,
“兄弟,好男不跟女斗!”
“管你屁相干!滚开!”
黑衣男脱下一只溜冰鞋,道:“拿着这个,朝我这里(指他的头)来!”
那恶棍一下子懵了,顿时回过神来,望着黑衣男那副正定自如的样子,知道这次碰到了对手,反倒被吓得仓皇逃跑了。
黑衣男这才问两位姑娘,伤到哪里没有?是否需要帮助。
晓娟和许玲玲千恩万谢地感谢黑衣男见义勇为帮了她们。
黑衣男道:“没事!帮两位美女是应该的,今天是怕扫了两位美女的兴致,否则,叫他吃不完兜着走!”三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怎么称呼二位美女?”
”她名许玲玲“
”她名王晓娟“
”阁下名黄海“
三个人互报了姓名。黄海说,我不时也会来这里玩儿,两位美女尽管放心来这里溜冰,那恶棍没胆子再来的。黄海个子约1.8米,年龄比她们大不了多少,顶多二几岁,穿一身黑,蓄当前时髦的火焰发型,这种发型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发顶的头发稍微上翘,并且呈现出火焰状,远远看上去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活力十足,时髦、帅气。黄海买了三瓶冰汽水,各给了她们一瓶,黄海举瓶示意三人碰瓶,一饮而尽。表示了他们的初识、友好。
分手时各留了手机号码。黄海住武昌徐家棚,小娟和徐玲玲就住司门口,都挨得近,随时可以约会。
黄海走后,小娟和徐玲玲两在回家的路上谈起今天发生的事,她们说,在书里、戏里、电影里,常有英雄救美女的故事,没想到,她们居然也碰到这样现实版的传奇,两个人都感觉又气又好笑。
小娟和徐玲玲,论长相,各有千秋,晓娟略高一点儿,论工作单位玲玲在电力公司,单位油水厚。小娟在烟草公司从事财务,条件也不差。今天的奇遇,她们在心里都对黄海留下好印象,人本来长得帅,又加上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仅凭气势就压倒了对方。两个花季少女正处于幻想、虚荣、梦幻般的年龄,自然是对今天的奇遇,感到既浪漫而又戏剧性,各自在心里想入非非……
自此后,三个年轻人常常来往、约会,不是周末一同看电影,就是周日一同溜冰。开始三个人形影不离。
晓娟曾经热恋过的同事准男友,总公司财务总监韩宗华,晓娟在公司下属的财务部门,中午都来总公司食堂吃饭。以前每天中午食堂吃饭他们两个总是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自从有了三人帮后,韩中华被晓娟忘到了九霄云外。晓娟想;人啦,没有对比不知道,黄海一表人材,要甩韩中华半条街,韩中华除了业务就是看书,什么爱好都没有,俨然一个呆子。呆子这段时间一头雾水,不知道晓娟为什么突然疏远了他。
一次,黄海电话给晓娟约看电影,晓娟去了才发现,怎么没叫上她的闺蜜玲玲?
黄海说:“我们俩背叛她一次都不行吗?”
晓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微笑,心想,可别让玲玲知道了,她要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今后她们的关系就不好处了。他们俩今天看的电影是正在上映的《人生大事》,黄海告诉小娟,这部电影是在武汉拍摄的,电影里有他们熟悉的许多地方。进场时,黄海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咖啡,他们两个一边享受着爆米花和咖啡,一边感受电影里他们熟知的武汉生活气息。两个人挨得近,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灯光暗淡的影院里,黄海将头逐渐挨近小娟的耳边,附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爱情是自私的,即使好闺蜜也难免背叛,你说是吗?”
晓娟听到这句话后,心砰砰直跳,才明白黄海是爱上了她。之前他们三个在一起约会,黄海出手大方,请她们客,无论在什么地方,或玩什么,黄海对她们两个完全一视同仁的热情、周到、细致,俨然一个护花使者。晓娟心想,黄海对谁都好,这大约是他的绅士表现吧,因此,晓娟不敢自作多情。没想到黄海其实是有他的选择。让小娟暗中庆幸!黄海无疑是晓娟意中的“白马王子”。她感到自己已面红耳赤,挨着黄海的一只耳朵烧得发烫了。黄海俨然正人君子,并不对他有什么肢体不轨。这让晓娟越发信服黄海。为难的是黄海在她们二者中必选其一,她看出玲玲对黄海也有好感,迟早他们两的关系会在玲玲面前暴露。当然,现在还不到告诉玲玲的时候。
后来,他们仨还是在一起约会过几次,玲玲的滑冰在黄海的训练下基本快放手了。看样子玲玲并没有一丝察觉,大约是黄海和她隐蔽得好吧。
晓娟对于黄海总是个迷,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以及他家里的情况?据黄海自己说,无业游民。
开玩笑吧,真要是这样,他会这么爽快地回答?再说,他出手大方,没有稳定的收入可能吗?晓娟不好追问,否则怕对方误认为势利
数月后的一天晚上,黄海带她去了徐家棚一个ok厅。那里的老板,一个光头油胖子,见了黄海非常客气,瞥了一眼晓娟,几乎是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迎进去。
有包厢吗?黄海问
小四来打过招呼,早给你留着呢!老板带他们进去一个避静、装饰奢华的包厢。还没点餐,却有人送来茶水、红酒、牛排等美食,好像早有人安排过,也许就是他们说的小四吧。晓娟感觉奇怪,为什么老板对黄海如此伺候?倒好像黄海是老板,他在老板面前像大爷一样。小四是谁?他们与黄海什么关系?她忍不住问:这是?
不管你的事别问,尽管享受就是!黄海不喜欢别人问这问那,除非他自己愿意说。晓娟此时也不愿惹黄海不悦。和黄海待在一间隐蔽、静谧,烛光融融,轻音漫漫,色彩浓浓,加上丰盈的美食,包厢里充斥着浪漫情调。两个人对举半杯红酒,酒过三巡,两个人的脸都红了。黄海酒性之下有些触动,不禁感慨,说他五岁时就失去了父亲。
晓娟正想知道有关他的家庭,趁机问,“父亲到哪里去了?”
“因打群架致死人命,1996年第二次‘严打’被枪毙了”。沉默了一会儿,黄海接下来又说:“那时,我跟妈妈靠卖冰棒,孤儿寡母,受人歧视、常被人欺负,我在这种环境长大。”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脱掉外衣,露出胸前、胳膊凸起的肌肉。接着道:“自那时起我立志要拥有一副铁拳头,否则在世面混不下去!”
穿着衣服的黄海,晓娟还真没看出来,脱了外套,晓娟才注意到黄海一身健壮的肌肉,男人气十足。不由更增添几分对他的爱。
黄海的话刚起了个头,却戛然而止,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来来喝酒!喝酒!”
晓娟也不愿在这默默温情的气氛中谈论不愉快的事。黄海醉意朦胧地站起身,说:“宝贝,用你的樱桃小嘴喂哥哥一口酒吧!”
晓娟害羞,但还是照他说的做,喝了一口酒,黄海忙把嘴凑上去,两个人顿时春心荡漾,情不自禁,黄海已将晓娟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扔到长沙发上,两人通宵缠绵,直到天亮醒来。晓娟为黄海这个还不甚了解的英雄献出了她的花季少女。
自那日后一连几天都没有黄海的电话。晓娟感到奇怪,怎么回事呢?难免产生各种猜疑;一夜情?他是个玩弄女人的骗子?从此隐身了?她越想越心绪不宁,但她不想主动给黄海打电话,要看他耍什么花招。她却给玲玲电话,想通过玲玲打听黄海。她问玲玲,黄海这几天给她电话过没有,什么时候我们再约在一起玩儿呀?玲玲仅回答不知道,黄海没电话她,说正忙,就把电话搁了,也不跟她多说。
晓娟好像一下掉进冰窟里,浑身打寒颤。仍然控制不给黄海电话。却急不可待地乘公交车去那晚住过一宿的OK厅,欲给黄海来一个突然袭击,趁机看看黄海到底何其人也。
晓娟冒然闯进OK厅,油胖子老板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迎了上来,道:“呵!压寨夫人来了!”晓娟以为老板开玩笑,没搭理,迅速扫了一眼几个包厢,零星有几个客人在唱歌,并没有看见黄海。问:”黄海呢?”
“他要在这里,昨天晚上就不会有人在这里借酒闹事。这块地盘不管黑道、白道,只要提到海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惹事。
油胖子随口一说的这番话,对于晓娟,却如同无意中踩到了一枚地雷,她既不能松开脚,也不能排除,动弹不得,有爆炸的危险。老板话里,分明黄海是这块地面的黑老大,怪不得老板称她“压寨夫人”。天啦!晓娟遇上了黑社会人,落入贼窝。即使那个在溜冰场挑衅她们的小流氓见了黄海都害怕,更何况她这个刚步入社会不谙世故的女孩子。她好像发现了狼窝,并没有惊动狼,她得赶紧不露声色地悄悄离开。晓娟的父母都是安分守矩的普通干部家庭。要知道她在外面给惹上麻烦……
她本来想将这个真相告诉玲玲,但又怕暴露她和黄海的关系。还是先摆脱黄海,想法子脱身再说。
黄海也将近一个月没给她电话。晓娟想;他要是“一夜情”就好了,再不会找她的麻烦。这期间,她又电话过玲玲,玲玲说电力公司这段时间抓业务考核,忙。看来三个人帮就此结束了。晓娟带着心里恐惧和对呆子韩宗华的愧疚,又回到了呆子的身边。韩宗华虽呆,他的前途升迁空间无量,正中的名牌大学生,业务尖子,用晓娟爸爸的话说,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中午两个人在食堂吃饭又坐到了一起。“我帮你做好了季度的报表”韩中华讨好晓娟说。
晓娟怎么看,韩中华依旧书呆子,不潇洒,不讨女孩子喜欢。唯有总公司财务培训韩中华在上面讲课时,坐台下听课的晓娟,此时对韩宗华有自豪感。晓娟对于韩中华是猴子捡块姜,吃了怕辣,丢了舍不得。
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风平浪静。晓娟对于黄海的恐怖之心渐渐消失,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误判;黄海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黑社会人,人家不一定看得起你,还先摔了你……
一个月后,晓娟终于接到黄海的电话,说:“怎么啦?变心啦?我没瞒你,该说的早告诉你了,不强求,你看着办吧!”晓娟一句话也没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既不敢得罪黄海,也不愿再和他重归于好。
5月25是晓娟的生日,又逢周末,晓娟突然接到黄海的电话,说晓娟的生日,他准备了一件晓娟喜欢的小礼物,要亲手交给她。晓娟一再借故推脱,黄海说见最后一面,保证以后不再纠缠。
晓娟听他这么说,便动了心,同意去。约会地点由晓娟定,晓娟约他中午两点,到人多、闹热的商场旁边的“半月咖啡”见。据她分析;黄海大约不是以强硬手段对付她,而是用送礼,悲怜来感动她。她决心不吃他这一套。
两个人在咖啡店见面了,晓娟瞥了一眼黄海,黄海依旧是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的帅气、潇洒。她暗想;他的魅力真大,要不是混入黑社会做了打手,她哪里舍得和他分手。黄海递给晓娟的生日礼物,一个封严实的信封,嘱咐她现在不打开,拿回去再打开看。晓娟以为黄海会和她坐下来喝咖啡,正担心被他软化,黄海说了声“拜拜!”便转身走了。晓娟还怀着几分失望,心想;信封里一定是满纸让她后悔落泪的话吧。
晓娟回家后迫不及待地躲在卫生间打开一看,吓得她尖叫一声,好像一只夹了手的螃蟹,立即甩掉信封,信封里装有一只人的血糊糊小拇指。父母听到叫声问什么事?晓娟说:“嗯,嗯,一只蜈蚣”。
次日去总公司食堂吃饭,她看见韩宗华右小手指包着纱布。有同事问他的手指怎么了?他说自己切菜不小心。晓娟全明白了,黄海将对她的仇恨报复到韩宗华身上,韩宗华顾及她的名声,并没有去报案。
晓娟再也不能瞒她的闺蜜了,电话告诉玲玲,”不要再和黄海交往,他是个恶魔!”只听到电话那头像是吓着了似的尖叫一声“啊——”再没有了回声,几乎听见对方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声音。难道玲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