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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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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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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诗歌有关的话题

  一枚鸡蛋静默地在桌上的盘子里躺着。仅仅只有一枚,有些孤独,但画面是唯美的,不是一种虚幻,是有感悟和情绪的。

  画家看到的是线条,是色彩,甚至是几何和建筑;为生活计忙碌的人看到的是食物和养分(这也是有实际意义的),也看到了厨艺和生活的苟且;小说家想到的是这颗蛋的故事和经历;散文家看到的便只是一条联系思想的纽带和情感的载体,用它来联系一些东西,用它来承载自己的情感体验。

  然而,诗人看到这一颗鸡蛋静静地无味地安睡在这能安容整个宇宙的巨盘中时,它可能是唯一地发出一声惊叫的人,尽管也有很多诗人是“沉寂诗人”。他还就真的看到了“诗和远方",他真地胆敢把地球缩看成一只微型的蛋壳。

  鸡蛋受到外力的打压时,鸡蛋有过抗争和呐喊,甚至哭泣。这是毋容置疑的。

  诗人把鸡蛋通过象征、夸张、比喻、拟人、通感等修辞手法,用叙事、抒情、议论等写作方法,用思想把其剖裂开来,经浓缩、提炼和淬取自己的发现,然后自己情不自禁地跳了进去。诗人本来就擅长于遗忘,联想的翅膀可以上天入海,乃至于阴阳三界也可轻易穿越。诗人没有学会预留通道,以便于失火后进行象征性的拯救喷水。诗人制造的故事,大多不是完整的,甚至于全是虚构想象而来的。故事过于完整,诗便死了。故事过于真实,热情便熄灭了,诗意也散淡了。

  鸡蛋壳曾受到过怎样的打击和嘲讽,诗人是不会去理会这种逻辑上的无聊的。诗人只在乎蛋壳炸裂时的那一声巨响,只在乎其节奏,只在乎那一丝悠扬或杂乱跳动的韵律。

  鸡蛋破裂开来,一边浮清液,一边滞浊黄,构成一幅色调分明的画。冷色调一味地冷着,如凉水,如绿草碧叶的微寒,如山中雪融时溪水中卵石所受到的鄙视和冷漠。热烈的氛围下,滚烫得像月色下情侣的热吻,像夕照下的黄昏地下恋情。诗人也看到了烈日下被炙烤焦了的大地,诗人是历经过痛苦的僧侣和远涉重洋的天涯浪子中的佼佼者。诗人是痛苦的标记,也是一张心计极浅的白纸,更是一群善良的文化人。诗人爱纯净,不喜欢芜杂错乱的处事套路和经世哲学。

  蛋清和蛋黄在诗人严苛、冷静的目光扫射和威慑下,自动分开阵营,不搞拖黄带青,不搞一锅乱粥式的热闹。蛋壳内的长句、短语,一列列挺身站立得标直。诗人检阅词句,用思想去敲打它们,反复去叫唤它们,要求它们用节奏来分行排序,霸道地驳回它们只顾盲目地表情达意的行为,实词和虚词有时也得换位,也得重新注册,重新诠释注解。

  诗人面对一枚鸡蛋的破裂的事实和某些社会现象进行了演说,用最精华的语句。他脸上时儿兴高采烈,时儿痛苦不堪,时儿冷静如水。花开花谢,草木荣枯,天空雷鸣,龙吟虎啸,鱼虾浅戏,螃蟹横行......他常常前后无照应,有头无尾,留下了太多的疑问和无限的空白和想象空间。

  诗人双手捧起那一枚破裂的鸡蛋,捧起那一幅众多意象跳跃,闪烁不止,破裂成片的残缺的画,捧起一颗诗歌的心房。他泪流满面:现在好诗难找,不关注民生,写低俗诗,写消积诗的严重地伤害到了诗歌,让诗人背上了骂名。

  现代诗歌,是一枚鸡蛋打破后流出的图案。现代诗歌,是一枚鸡蛋打破后流出的亮色。时代在召唤诗人为民众写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诗人也应该懂得自己的责任,如果这样,一切将会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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