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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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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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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深处香瓜甜

“香瓜便宜了,快来买香瓜啊!”小贩的吆喝声不时塞入我的双耳。声音把我吸引了过去,我迈开大步朝着卖香瓜的地方走去,香瓜摊位的香瓜白嫩,洗的干干净净,整齐地摆放在摊位上。香瓜散发出的芳香扑入我的鼻子,看着香甜可口的香瓜,我的思绪又飞回了童年时代。

小的时候,要是吃到香甜的瓜那可是一种奢望。春天生产队选择黄土地种上几亩,等到香瓜成熟时,生产队有看瓜的人,我们把看瓜的人叫老瓜头。我们小孩从瓜地路过,看着满地的香瓜,横七竖八地生长着,馋得小孩直流口水,心想要是吃上几个多好啊!可是事与愿违,那只是一种梦想,要想吃上对于小孩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记得九岁那年,我正在小学二年级读书。也正是香瓜成熟的季节。吃过午饭,我的三个小伙伴来找我玩,其中有一个叫王三子的说:“我爹看瓜,咱们到瓜地去吃几个瓜。”那能行么?准行。我们几个高高兴兴地来到瓜地。心想这回可能吃到甜瓜了,我们正在为美梦高兴的时候。老王头开始说话了,你们几个回去吧,这瓜是生产队的财产,一个也不能吃,万一让社员们知道了那可不行啊!刚才的高兴劲一扫全光,我们灰心丧气地往回走。这老瓜头真抠,一个瓜也舍不得给我们吃。我们几个商量着明天晌午去偷瓜的事。王三子做为内线,知道底细。第二天放午学,我们草草地吃了午饭,不约而同地向瓜地走去,瓜地的东边是一片玉米地,以玉米地为掩护,我们几个蹲下来,屏住呼吸,匍匐地向瓜地爬去,看到满地的瓜,五颜六色地瓜看得我们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摘哪个好,看到大个的就摘下来,不大一会我们每人摘了十来个瓜,看到到手的瓜,带着胜利的果实我们离开了瓜地。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来分享胜利的喜悦,我们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直甜到心里,过足了瓜瘾。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回想当年的情景,心里有不安,但过多的是自责,小时候的生活经历只不过是一种回味,更多的是觉得幼稚无知。

花开花落,不觉间我已娶妻成家。有一天,陪妻逛市场,发现香瓜走俏。回家后和妻子商量贩卖香瓜。妻高兴答应了,一旁的父母也觉得是件好事,说干就干。第二天我们来到瓜园,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货源。我们上了几千斤的瓜,雇了一辆车,当天中午我和妻来到农贸市场摆摊。我拿一条小板凳让妻坐下,妻不肯,说:“你搬瓜辛苦了,你休息一下。”我不累,你坐下吧!卖瓜还要靠你呢!拗不过我,妻子坐下吆喝卖瓜。天气闷热,我站在瓜旁,一会就腰酸背痛,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妻看见了,赶忙拿出一块湿巾轻轻帮把擦拭。渴了吧,吃个香瓜吧,这是咱们自己的香瓜,让你吃个够!和妻子一起吃香瓜,仿佛回到了少年吃香瓜的幸福时光。我们从乡下贩卖来的香瓜比超市甜。买瓜的人络绎不绝。不到三天时间便告罄。看到一袋袋香瓜兑换成的人民币,我惬意极了。这次经历,成为我们夫妻间一段甜蜜的记忆。

有一年气候很好,天气炎热正是香瓜成熟的季节。香瓜大丰收,我也在园子里种点香瓜,品相不是很好,雪白的肌肤上点缀着青色的斑点。有的裂成一条条长短不一黄色的小沟。这是我最熟悉的香瓜。它从生根、开花、生长、结果中成长起来,历经干旱、风雨、虫灾的侵袭,长大成熟了。儿子拿起香瓜大口大口地吃着,兴奋地嚷道:“真是太好吃了!”我似乎看到了年少时偷吃香瓜的我,便微笑抚摸儿子的额头,一口一口品尝着,清脆中饱含甜蜜,柔软中流动香味,胸腹中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叔叔,我要买香瓜!”这童稚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面对着好吃的香瓜,穿越时空的隧道,由一个不懂事的少年成为一个中年父亲,但那一个个饱含爱的香瓜,仍静静地印在我的心灵深处,飘着清香,带着浓厚的爱,温暖着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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