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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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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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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过山车记

癸卯初冬的一天下午,我们远离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前往香港海洋公园游览。公园依山傍海,占据了海边与陆地相连的整个小岛。在蓝蓝的天空与蓝蓝的海水呵护下,公园内清新与秀美相伴,安静与奢华并存。当我们乘坐高空缆车来到公园游乐场区域至高点的时候,最具视觉冲击力的过山车立体画面尽收眼底。

过山车的彩色车轨高低起伏有序,曲线变化无穷,梦幻而不虚幻,协调而不单调,规律而不刻板。过山车飞快地穿梭其中,画面中便产生了高速运转、千变万化的动感。激情源于曲折,刺激源于惊险。过山车中的游客,他们在体会飞翔中的曲折,在享受惊险中的狂欢。更为神奇的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整个画面在翩翩起舞,呈现出的韵律充满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类似的画面,曾经一次次吸引过我的目光。在北京,在上海,在广州,在厦门,在深圳等城市的游乐场,都曾经有过坐过山车的念头,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想法总是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好几年前的一个假日,我在常州的一家游乐场,想坐过山车,已经走进了等候乘车的队伍。“超过60周岁的游客不适宜坐过山车。”当时在工作人员的反复劝说下,我只好遗憾地放弃了坐过山车的打算。

香港海洋公园内的过山车游乐项目,只是提醒游客“心脏病、高血压患者不宜坐过山车”,并没有年龄限制。机会来了。凑巧的是,同行的队伍中另外两位游客也想坐过山车,我们三个一拍即合,直奔过山车游乐通道。工作人员看到我们依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便对我们说:“你们感到身体适应就可以坐,也可以在过山车边上近距离观赏。”

坐过山车,在特定的轨道中穿梭,在特定的时空中穿越,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你害怕不害怕,也不管你能不能承受,绝对没有中途下车的一线希望。不具备点儿挑战与冒险的勇气,结果只能是与过山车擦肩而过。有人把坐过山车说成是“死亡之旅”,也有游客到了现场徘徊不前,最终打了退堂鼓。我们来到过山车乘坐点,发现这里游客稀少,不像其它游乐景点等候游玩的男女老少排着长长的队伍。正好过山车停在那里等候游客上车,来不及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我们当即下定了乘坐过山车的决心。按照乘坐过山车的规范要求,我们把随身携带的手机等物品存放在指定区域,而后在过山车内入座。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大家都认真地固定好保险装置,静静地等待过山车出发。

过山车开始前行,我们已经置身于过山车的立体画面。之后的一切变化,均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起步缓慢,瞬间便快速爬升。到达高位后突然向下俯冲,紧接着又是加速爬升。俯冲较之与爬升,无论是速度还是惊险的程度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异常惊险带来的超级刺激,让时间变得缓慢,错觉中甚至产生了定格。俯冲与爬升的瞬间,大家的呼叫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一浪胜过一浪。这个瞬间,车轨左右大幅度倾斜,或左或右,人的倾斜超过了一百八十度,感觉是非得把你甩出去不可。

更让人感到致命刺激的是,突然而至的三百六十度车轮式旋转,到达至高点时人在过山车中呈完全倒立状,视觉里只有蓝天,似乎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自己推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个瞬间,顶天立地变成了顶地立天,风平浪静变成了翻江倒海。此时此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停止了呼喊,也停止了杂念,迫不及待地期盼着“柳暗花明”。问题是,这才是刚刚开始。一次,再一次,又一次,人在过山车中连续不断的三百六十度车轮式旋转回合,真让人觉得心惊胆战,自己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只能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其实,一次比一次惊险,一次比一次恐惧,需要的是一次比一次坚强。

过山车的极限惊险,大开大合,大起大落,不像摩天轮的惊险那样平缓,不像观光小火车的惊险那样缺少变化,也不像云霄飞车的惊险那样缺少刺激……经过了无数个瞬间,经历了无数个惊险,也经受了无数个考验,过山车终于平安地到达了终点。过山车上的游客如释难以忍受的重负,内心承受着的巨石般压力也终于得到彻底释放。

过山车的惊险之美,美在化险为夷。人生之路,也有可能遇上“过山车”。越是艰险越向前,方能冲破黑暗,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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