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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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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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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入我心

平房,是我们那代人的情感归属地,是我们记忆里的一抹挥不去的深情。或许是平房承载了太多的温馨,太多的欢乐,太多的记忆,以至于我的梦里总为它留有一席之地!

那是2002年的秋天,我带着刚满周岁的女儿从租的土房搬到了我们自己盖的新房子里,虽然屋内家具简陋,并没有几件电器,但毕竟是我们的新房子,这就是一种幸福呀!我站在院里看着这三间贴着白色瓷砖的大瓦房,心想,这就是我这辈子的栖息地了。

那年冬天的时候,我的公公婆婆从村里搬进我们的新房子,同我们住在一起,和我一起照顾孩子。于是我们在小卧室里又搭起一张双人床,从此,我们的“三口之家”变成了“五口之家”。

第二年的春天,我们在小院的花池里点了豆子,栽了黄瓜秧和西红柿秧,顺便在拐角处撒了一些牵牛花籽,期待着它们开花结果……

我和老公上班,公公去街上找了零活儿干,婆婆在家带孩子做饭,我们各自忙碌着、一起生活着,用勤劳的付出为家里新填了一台大屏幕彩电,那真是我们最纯粹的幸福了。

豆角抽蔓,黄瓜开花,西红柿结出绿色的小果实,花池的拐角处开出粉色的牵牛花,时间在小院里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蔓延着:女儿从呀呀学语到喊出第一声“妈妈”,从挣脱我的怀抱到蹒跚学步,从跌倒了坐着哭泣到爬起来再跑,岁月的光影映照着小院角落里那些布娃娃、玩具熊。

有时候,我会因为婆婆做的饭不可口闹情绪,有时又会因为老公说的话不中听和他吵架,也会因为女儿的淘气顽皮而不高兴,种种想与身边人撒的脾气、闹的情绪,最终都被这快节奏的生活吹散在风中,风过无痕,烟消云散。

秋天了,公公婆婆忙碌地收割着地里的庄稼,我和女儿快乐地采摘着小院里成熟的豆角、西红柿,幸福就是那筐里盛着的粒粒饱满的果实!冬天了,我们烧着自己做的暖气炉子,围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吃着婆婆做的莜面窝窝熬山药,幸福就是那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

到了春节,满院都是过年的喜庆,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中国新年特有的“中国红”:红色的对联,红色的窗花,红色的灯笼。我们全家人围坐在炕上,一起看春晚、吃年夜饭。凌晨时分,家家户户都要拢旺火、响鞭炮,好不热闹。等到第二天早上,拜年,吃饺子,再去亲戚家问好,给孩子们压岁钱,和他们一起玩扑克、打麻将……整个正月都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

那年春天,家里又添了两名新成员:一只小狗和一只小猫。“幸福的五口之家”变成了“幸福的七口之家”。小猫和小狗给女儿的童年增添了无限的乐趣!女儿给黄白毛色相间的猫咪取名“梅梅”,给长着一身白毛的小狗起名为“小宝”,女儿很喜欢它们,每天给它们喂食、洗澡,还要抱着猫咪睡觉,带着小狗玩耍,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如暖暖的风、滑滑的水从指尖的缝隙穿过。转眼间女儿三周岁了,上幼儿园了。婆婆觉得在家没事干,乘着身体尚好,就出去打菜工了,按时做饭成了我的重头戏!

习惯了下班一回家就有饭吃的我,变成了每天为做什么饭,炒什么菜发愁的人了。怎么蒸馒头,怎么和莜面,炒什么菜,怎么炒菜好吃?为此我还专门买了一本炒菜的书研究着。做饭的过程中失败着,埋怨着,喜悦着,琢磨着,“失败乃成功之母”,经过多次尝试,不断汲取经验,做饭炒菜成了轻车熟路,那本炒菜书也渐渐地被闲置了,成了书架上的摆设。

2005年,我花一千多元买了一部白色的“步步高”新手机,在那时也算家里的一个“奢侈品”了,我还千挑万选给它买了一个漂亮的挂坠。它有很多功能,尤其是拍照片、录像、游戏还有看电影功能是最值得记忆的。女儿每天一回家拿着这个手机拍照、录像、玩游戏,给自己拍照,给妈妈拍照,给爷爷奶奶拍照,给猫儿狗儿拍照;写作业录像,和猫咪小狗玩耍录像,骑自行车录像;玩拼图游戏、俄罗斯方块、赛车游戏;和妈妈一起用手机看电影。其中,给女儿过八岁生日录的片段被我保留了下来,打开电脑便可观看,视频早已模糊,并不能看的清楚。但即便是一个个模糊的人像,我也看到了一家人住在宽敞明亮的平房里舒心快乐的样子,体会到了那时一家人围坐在大炕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生日蛋糕、炸糕和饺子的欢乐气氛和全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温馨和睦的幸福。录像里女儿调皮活泼,满脸孩子气的样子,满院池子里的郁郁葱葱,穿梭在小院里的猫儿狗儿……短短二十几分钟的录像,却让我回味无穷。

时间可以见证一切,发展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以为那处平房就是我一辈子的安乐窝,直到2010年我们又搬进了新的楼房,我才意识到,那段住平房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搬家的那一天,我们都有些伤感,毕竟那是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家。搬家那天,婆婆落泪了,不舍得我们离开,猫儿狗儿窝在家里,不知它们的眼底是否也有落寞,离开的时候,就连那庭院深深的景都似乎在想念我们。习惯了平房的自由宽大,习惯了院里的茵茵绿色,习惯了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的欢乐,习惯了猫猫狗狗的相依相随,我们要搬家了,但有多少情都留在了那庭院深深。

十多年来,时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但是那平房的景、平房的人却总能翩然入我梦。梦里有那个绿意盎然的小院,有那个在灶头旁忙碌的身影,有女儿抱着猫咪领着小狗顽皮嬉戏的场景……任时光如何翻云覆雨,深深庭院都是我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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