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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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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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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槽的秘密

回顾历史,那是一段尘封的往事; 红色回忆,将揭开了地下党联络站的秘密。

                      ——题记

2021的春天,一座城池半入山的浚县古城张灯结彩,热情地迎接着八方宾朋。在迎春花开得金黄灿烂的时候,小叔一家回到了老家。

人老了,总是想家啊!特别是听说古城墙和古城门早都修建好了,那泛黄的记忆再次泛滥,回老家的冲动催促着行走的脚步,不顾颤巍巍的身体一定要回老家看看。在经历一百多年风雨还屹立不倒的老屋前,小叔给我们讲了很多我们晚辈不知道的有关我我爷爷的事,让我们最惊叹的是我家牛槽的秘密。

我们家住浚县东张乡村,祖上以种地为生,靠着几十亩田地繁衍家族养育后代。没有饥荒的年月,男耕女织,辛勤劳作,勤俭持家,日子倒也安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战争打破了古朴农村的平静。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日本的铁蹄脚踏我中华大地,很多热血男儿都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之中。东张庄村表面平静,其实已是暗流涌动,斗争形势十分复杂,我爷爷张永祥严肃的神情中透着警惕和坚定的光芒,疲惫的身影更加忙碌了。

我家后院有座喂牲口的房子,我们都叫它牛槽,平日里很少有人去,是我家最隐秘的地方,爷爷不让任何人去喂牲口,也不让孩子们到那里去玩,晚上常常是小叔和他睡在牛槽下铺看牛槽。爷爷是这一个大家族的管事人、主心骨,他尊老爱幼救助乡里,最有能力和担当,不但在家族,就是在村里威信也极高。他不让人去的地方,没人敢去。

一天深夜,小叔被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和低沉的说话声惊醒。那时他大约四五岁,不太懂事,只是觉得热闹, 眯着眼睛偷偷地打量着这些人。呀!一屋子人呢,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的人大口喘着气,像是赶了很多路才到的。有的人怀里还抱着宝贝似的长长的铁东西。还看到有人给另一个人缠胳膊,突然那声隐忍的哎哟,惊扰得灯头的火苗都突突跳动了几下。夜静得似乎压住了人们的呼吸,小叔的手在被窝里紧紧地攥着。特殊年代给了孩子特别的警觉,他躲在被窝里不敢吱声,生怕这牛槽像一颗易燃易爆的气球瞬间被骚动震炸。

还有一次,小叔睡梦中被你爷爷推醒,轻声叮嘱:”孩子,如果白天有人问我去哪里了,就说我去赶集卖柳编了,如果到了夜里我还没回来,你就告诉你”五婶”柳编被劫了。记住啊!”说着,爷爷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小叔的头就消失在浓重的黑暗里了。

那天,天黑了很久,爷爷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一进屋就大口喝水。小叔从他们交谈中隐隐约约听到”送情报”、“地下党”、“打仗“之类的话。那两个人,都是本村的。其中一个和我家很熟,是东院的,和我爷爷是平辈儿,也是堂兄弟,我们这一辈儿叫他留居爷。他常在我家牛槽上铺住,他每次来,爷爷都让他吃白馒头、大饼和鸡蛋——在那个饥荒不断、战争不断的年月,这是很奢侈的。

直到后来抗战胜利后,家人才知道那个叫张永兴的留居爷和我爷爷都是共产党员。我家牛槽,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是共产党的地下联络站。只是小叔一直不知道“柳编被劫”是啥意思,还是一个谜啊!

阳光照进院子里,给老屋披上了一层七彩的光。我们一边听着小叔讲有关爷爷的故事和牛槽的秘密,一边沐浴着阳光坚定地走我们的路。

一座低矮的小屋,在特殊年代承载着历史赋予它的使命;一个普通的家族传承着华夏民族的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一种精神。爷爷,以及像爷爷那样的人,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丰碑。他们的精神品质永远激励着我们沐浴党的光辉阔步向前。

            首发于《中洲文艺》 2021年总4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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