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的风擦着玻璃吼了一宿,吼得人心烦意躁,惶恐不安。时已黎明向外望去,好像是玻璃让什么堵了,视野里一片灰色。没经历过沙尘暴的女儿说天怎么是黄色的呢?印象里好几年没来过如此嚣张的沙尘暴了,还赶在了农历二月二之时不误拜年。上午才从中央气象台报道中得知是近十年来最厉害的,我印象里二十年也没经历过,可能是近几年人上年脑子不好使把十年前的几次大沙尘给忘了。
早早下楼送女儿去上学,门口的车已失去了真面目,清一色的素颜,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土尘味。车已被厚厚的沙尘所覆盖,车挡风被雨刮刷过后干净一块,脏着一块,被水冲在旁边的污垢积了厚厚一层,花花渍渍的玻璃有点像女儿吃完巧克力雪糕后的脸。向远望去,天地间一片混沌,建筑物和一切物体都被通天的扬沙所笼罩,真是“黄沙风卷半空抛”的景象。
驶入街道,打着双闪的车辆在慢慢蠕动。能见度小的只能适当拉开车距,看着隐约的双闪眨着眼睛,同志们都知道这个能见度开车是不能任性的。还好我们的小镇人少车稀,去往学校速度虽慢但也少顷即到,让生活在城里的人羡慕个吧,有塞车堵路的情形也会立刻疏通。好友老段和我每天坚持早晨徒步,这个早上电话准时来到,看看这个恶劣的天气我有打退堂鼓的念头,然而他还是劝我带口罩无妨,经不住相劝便开启漫天沙尘中走步模式。一小时的徒步下来,才知道自己已是灰眉扑眼,风尘遍身,衣服上沾了一层沙。这个天哟,昨个还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今儿就成了我是阳光你是扬沙。抖音里操着蒙古腔的声音:内蒙古这天哪,霸道的很!不是没有蓝蓝的天,是蓝蓝的天让这黄土堵的什么也看不见!
上午开始,微信圈里传开了这场沙尘的影响:榆林学生放假了,包头学生休息了,阿盟学生不见老师了,银川人半夜被独特的风味给呛醒了,巴彦淖尔被超强大风给无情地肆虐了,高速封路了,航班延迟了……北方十二省市都是相同的命运,不偏不拽经历着同样的沙尘厚爱。区别的就是强度有别,有些地区乌压压的沙墙铺天盖地倾覆而来,瞬间万物所有都裹挟在黄沙之中。好多地方则未及这种强度,只是天地一片浑沌,百来米的能见度还是有的,时至下午,扬尘稍有收敛,暗淡无光的太阳像一个包纸的普洱茶饼在西天上悬着。段子手更是不缺来路,说女司机给交警哭诉能见度低看不清红绿灯连闯六个红灯,交警安慰没事,探头也看不到你。
沙尘暴是对人类破坏大自然的惩罚,消息说昨天沙尘暴源于蒙古国,环境因素和气候原因为其强大影响提供了源力和动力。记得小时候的春天是黄沙漫天的季节,强风撕扯着土地,吹飞了耕苗,让辛勤的农民欲哭无泪。印象最深的是放学的路上,一群小孩被黄风扯着毫无重心忽南忽北,有时候会被卷入黄沙滚滚漫天黑地的大旋狂风中,总对“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的画面很是期待。夜里的狂风吹着纸糊的窗子呜呜作响,炕头的油灯摇曳忽闪,院外羊圈的羊彻夜嘶声,让人心惊肉怕,总有一种怒风掀翻陋房的感觉。尤其是1983年的黑风仍是同龄人谈起的话题。
随着生态建设的加强,以后沙尘暴逐渐少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又进入了我们的眼帘,我们内蒙古发挥了祖国北疆生态屏障的坚强作用。今年的狂风,让人唤起了记忆,也让大家再度思考,尊重环境、尊重生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我们地球村的每个人都是主人翁,我们该怎样做才是要面对的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