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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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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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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文学是永久的

8月中旬收到了西部散文学会发来的邀请函,定于在月底之时召开14届西部散文学节暨伊金霍洛旗第四季秋实采风节。对于伊金霍洛旗来说我是非常熟悉,地界与我家一沙之隔,翻几颗小沙梁就径直跨入地界,对于附近的每家每户都不陌生。记得小时候放羊时经常偷着进入他们地界,被发现后就让那里的人叫着大人的名字骂着追着,我们就像偷人让逮着现行似的,使劲地追赶着羊群往出跑。有让追住后起纷争的,把羊扣住赶回自己家圈起让赔偿的,也有互不相让扭打起来的。不过我是没有这样做过,自觉理亏只能红着脸低着头把羊追出别人家的地界。近些年来,由于好多亲戚朋友在伊旗,所以对于伊旗的情况也算是知根打底。对于这次活动选在了这里且因工作很忙,再者感觉缺乏新鲜感,所以我当时没有想过要去参加这次采风的意愿。在给志成主席说了情况后,他劝我还是克服困难去参加,这里大家荟萃,高手如云,见见面会给自己以后的写作有帮助。想想也是,自己是第一次参加此类活动,就当去了见见世面开开眼。

报到的那天我是从北京回来的,天气阴沉秋意甚浓,像是在给远到而来的各地作家禀告着鄂尔多斯这块多彩幸福的土地四季是如此鲜明。恰好在机场遇上了接站的车,同行的是位四川的大姐,大包小裹一看是个出门人,胸挂相机就知道是个文艺人,很健谈且对内蒙有着很多的好奇,绘声绘色地讲着对鄂尔多斯的心驰神往。接站的伊旗文旅局李主任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着这里的社会发展、风俗人情、行程安排各个方面,看来他是集政府的宣传、旅游的向导于一身,绝不亚于北京的出租司机。酒店里报到人员已经不少,看着姓名都不曾陌生,经常在群里看到他们的动态与文章。不知他们是以前见过还是属于文艺人“见面熟”的特点,直接就惯熟着走到了一起。我是无名小辈,有点害羞地搭讪着附近的作家朋友,也想可能我这“内生外熟”的性格是不是不宜在文学圈里混着的。随即在朋友圈里发出了“西散精谋采风季,墨香伊金霍洛旗。初涉此行大门道,众皆先生独我小”的自我认知。

随后的采风活动安排得井井有条,每走一地大家都是争相取景,随口出词,不放过一处景,不留下一丝憾,每一个点都是饶有兴趣、大饱眼福,对着相机各种姿势地展现,对我这个本地人来说其实是看着他们的快乐是我的最大感受,也让我领略着我不太懂的文化世界。想起白居易“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的诗句,这些我们看似平常的景物对来自各地的作家们情有独钟,这里就是他们梦想中的人间天堂。这几日行程天气格外得好,阴雨绵绵的天气逐渐回暖变晴,将鄂尔多斯的温柔尽相托出,恰如腾格尔先生《天堂》歌词:“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当欢送的晚会在苏泊汉草原中盛大开幕后,随着烤全羊开羊剪彩、歌唱家倾情演唱这首歌时,大家可能是感觉境在歌中、歌中有境,瞬间激起了无尽的疯狂:歌声、哨声、 呐喊声,声震房顶;顶灯、眼灯、闪光灯,灯绚如海。

在离阿腾席热镇不远的草原上有座宏伟壮观的鄂尔多斯文化产业园,这是我每次往返市政府、伊旗的必经之地,每次路过看着恢宏的建筑,总有想去参观之念。去年好友建平来此任职,几次相邀未能成行。那日随团至此,顿感手笔巨大,文明博览园区、影视产业园区、文旅融合景区依次排开,在绿色的草原中犹如绿毯中的实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巧夺天工,收放自如。游人穿梭于园中,感受着过去的文明历史,享受着伟大的中华文化。

震撼人心的苏布尔嘎镇荞麦基地简直是一片花花世界,粉色充斥着眼球,激情荡漾在心间。花海的诱惑早已超出第一书记的介绍,田间地里尽已是抵挡不了的人们。躺平、深蹲、歪头、叉手、深思、回眸……各种各样的姿势出现在荞麦地里,志成主编也是神木话中夹着普通话的声音朗诵着陕北民歌:三十三颗荞麦九十九道棱,再好的妹子也是人家的人……深情地朗诵似在诉说着古老的陕北苍凉大地里有情人的无奈和相思。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荞麦也一直是山曲的主角,经常在席间就有人唱着这首“荞麦皮皮架墙墙飞,我的老汉不如你,早知道世上还有你,不如咱二人配夫妻”,明着是调笑,或许里面也包着真情。如此烂漫的荞麦盛开这是我多年未见的场景,当年我家里也种着很多荞麦,在老家西南五荒地里就有几十亩,在那个吃供应粮的计划经济时代,荞面确实解决了我们农区的面食问题,荞面面条、饸饹、烙饼都出现在饭桌,尤其油调饸饹那是农村办事情的绝等上品,捞一碗饸饹,举一筷子猪油挖一勺子老黑酱与面拌匀,风卷残云似的被吃的干净溜光,碗里只剩下酱与油相融的道道黑渍。以后经济好了,人们就逐渐吃开了白面,荞麦在老家很少被人种植,但是城里的早点铺仍是抢手之食,一进门店家就问“荞面还是白面”,因为荞麦是降三高之粗粮精品。

采风搭台、文学唱戏。美景虽然绚丽多彩,文学才是采风要义。在此次采风节上颁发了“刘成章散文奖”,85岁高龄的刘成章老先生也是如期出席。刘老延安人氏,论其根脉与我同为秦人,一口陕北话真是应了“乡音无改鬓毛衰”。老人精神矍铄、思路清晰,颁奖会上他做了脱稿讲话,讲述了他的经历并对大家的文学勉励。开头一句话“今天用我的名字颁这个奖,就是因为我活的老的原因”,多么自谦的学者、老人,不用自己的文学造诣与修养说事,而是以调笑的语言用年龄给出原因,无形中给在座作家以谦虚教诲,教导大家好问则裕、自用则小的道理。老人讲述了他在延安的童年少年时光,见过毛主席、周总理、林伯渠、贺龙等党的领导人,也见过蒋介石、胡宗南等国民党将领,在说到林伯渠时,将“伯”读成“bai,好亲切的语音,因为父亲那时候读“刘伯承”时也是将“伯”读的和刘老一样,应该是当时没有拼音标准,陕北私塾老师都这样读的。其实对于刘成章老师我以前不甚了解,只是在几篇文章里略有了解后查过资料。那天他在讲话中说到他的文学经历时,他说他与路遥、陈忠实同在陕西文联工作、共为班子成员,这令我惊诧万分,见到了心中导师路遥、陈忠实老师的战友,感觉颇为亲切。在那天的晚宴上,我鼓起勇气举杯走到老人旁边,老人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但一直是举杯站着认真听我的文学之路及陕西作家对我的影响,然后用长者和老师的身份给我指点鼓励,这就是真正的大家风范!随后的讲话中老师对文学工作再做评论,他说他可以走仕途,也会走得很好,但是他对走好文学之路没有后悔。省委书记、省长、部长、厅长不知经历了多少,但真正能让后人能记住的有几个,但文学是永久的,路遥、陈忠实虽然已经离开,但他们的不朽著作永远会被人们记着、会被人们传承。老人的话朴实无华,但句句精典、耐人回味,总书记讲“文艺创作是艰辛的创造性工作”,尤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今天,文学这块天地枯燥单调,只有这群人独守寂寞、苦中做乐,做着饥渴路上的夸父、现实生活的穷人,就是这样才有了路遥“日他妈的文学”之骂,也有好多人因此离道而驰。刘老先生的这次讲话让我记忆很深,真是“九言劝醒迷途仕,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为文学是永久的,只有这条路上的大家共同坚守、将根深扎人民才会创作出更好的让人民满意作品。

这次采风,收获不少,也结识了许多文人贤士,北戴河的孙振彦老师是拨尖人才,在与他同室的床榻上竟结为“文学闺蜜”,随后与我在乌审旗的旅行中,野牛建军、主席佳宏也是全程跟行,野牛的独到讲解让孙老师的笑声在乌审的沙漠里、树林间、饭席间飘荡,更是孙老师的那句“兄弟,你们的环境是太美好,在这里根本不叫享受,是叫奢侈”让我自豪不已,因为绿色乌审,我们就是秉持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让群众享受发展得来的红利使生活过得更美好才是目标。

西部散文,等着下一次的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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