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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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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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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生命

老左走了,走的如此匆忙,让人措不及防,就像一片彩色的树叶在空中优美地打了个旋瞬间飘落的无影无踪,给大家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说不了的百般惆怅。习惯着他的每天朋友圈里记载的读书日记,习惯着他不时在群里发个哲理小视频,习惯着他不定时发给我的幽默片段和那句“下班后来喝茶拉话”……然而让大家很不不习惯的是他就这样走了,时间就定格在那天早上,再没有如此的如此。

12月12日时至中午,朋友老崔突然来电,以为是时间长没见顺聊几句,便逗笑着接起“野牛”电话,没有什么寒暄他径直告诉我“老左走了,早上突发疾病”,惊人的噩耗如鲠在喉让人一时语塞,简单几句话后思绪万千,文生老兄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让他无比留恋的世界呢?

说起和左兄的真正接触是在大约两年前,以前也早有耳闻,是我刚参加工作时是在乡里的财政所协税,任务就是协助着地税所征缴农牧业税、屠宰税及三提五统,当时他在旗地税局工作,地税所的同事经常提起他,字好文好小有名气,是有才之人,当时也是可望不可及。那年机构改革撤乡并镇,我调回了旗直部门,顺路回老家的途中原来的同事招待,并叫了当时镇里几个皇亮(显赫的意思)些的人,其中就有文生老兄,当时任税务所所长,酒场上的一面之交随后就淡忘了。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想起个写作,胡扑乱撞几次后瞎雀碰了个糜穗穗竟然让一些媒体给发表了,顿时被人尊为本地作家,然后被人拉进了本地写作群,是一些吟诗做赋舞文弄墨之人,群里就有文生老兄。在当地名人“野牛”的推荐和渲染下,我渐渐认识了许多圈里的人,其中包括左兄。闲暇之时一起喝口茶、聊会天、逗个乐、琢个字,适得自然的生活,原来文化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渐渐的我和他熟惯了起来,也了解了他几年前因为脑梗病情很重,办理了提前病退,后来病情一点点好转,他开始静下心来拜师钻研练字学文,懂行人称技艺提高很快。他老家在牧区,沙漠纵横少有人烟的地方,他深深地眷恋着这块生他养他的地方,文章常提随拍即见,无不在重温着心中的那份永恒的念想。打开他的微信朋友圈和视频号,看着他用心拍摄最多的就是熟悉的老家风景和那个钟爱的“春雪草堂”,记录着春夏秋冬景色变幻和恋家情怀:乡间小路、暮归牛羊、茂密庄稼、沙漠风光、落日余晖、春彩夏盈,秋韵冬姿,在这样热恋的土地上,年近花甲的老左像个小孩子一样或坐或卧或行摆出各种姿势享受这只有自己的快乐。

在这方面我是深有体会,年少时穷着想逃离开,上岁数期盼着能常回去,因为在这块土地上积淀着多少童时少年的记忆故事和思念:听马嘶蛙叫,看炊烟浮云,赏朝霞夕阳,奔田间柳湾,捉鱼蝌跳鼠,挨蚊咬虫叮,经风吹日晒,觅难得美味,享邻里亲情……于是他就在那个高树参天、芳草萋萋的沙漠深处的老宅附近,建起一座价值不菲的特色建筑名为“春雪草堂”。在这里他实现着他的梦想,寻找着他的记忆。

“春雪草堂”是他的得意之作,我在他的朋友圈里点过赞评过论,左兄盛情邀请有时间去看看,高抬说去指导指导。夏日的周末与老崔、左兄得以成行,一路皆景满车欢声。路程很远,大路一直走到沙尔利格蘑菇滩后折转至东走上小路,小土路蜿蜒穿行在沙梁柠条林和玉米地中,他告诉我们将来在他的伙场里要过一条路,到时来回走就方便了。在七曲八绕中到了他的书斋“春雪草堂”,房前是郁郁葱葱的庄稼和植被,那些高耸的大杨树看出扎根此地年头已久。“春雪草堂”很是震撼,况且在偏僻的牧区有这样的豪宅真的是眼前一亮。讲究的门楼名家的手笔,独到的建筑古朴的装饰,我们挨着参观每一房间每一事物,他给我们讲着每一个物件每一幅字画,真是用心良苦。坐在他的展览室里,整木做成的茶台前我们品茶赏字,那个感觉真的太好了。回来后我写了几句顺口溜式的文字:

春雪草堂赋

学友左氏文生,昔日曾有耳闻。

回乡偶遇同事,共席恰有左公。

当年部门显赫,官职位次有长。

也有前呼后拥,端坐人群中央。

过后再无交集,突然群中再识。

得悉当年有恙,那时天昏地荒。

过早离岗退休,痛定思痛惆怅。

愈后爱好甚少,以此笔墨逍遥。

曾也相约桌前,摇头断然拒绝。

静心再无旁骛,习文练字日常。

勤建村里新房,取名春雪草堂。

自嘲爱好改变,认此即为红颜。

某日受邀参观,老崔随同甚欢。

驱车疾驰沙利,半路东拐村里。

爬坡上梁沙地,全凭霸道争气。

穿行青纱帐里,又在柠条林中。

东转西绕半晌,眼前建筑别样。

杨柳松柏苍翠,鲜花芳草萋萋。

顺山依沙拥绿,此属风水福地。

门楼高悬大匾,即是春雪草堂。

大门两侧楹联,名家高调夸赞。

格调蓝顶白墙,设计自得一体。

室内装修考究,古今风味别具。

书画悬挂侧厅,墨香飘漫空中。

老树桌前闲坐,品谈人生过往。

翻阅左公《心路》,知其情之何处。

感叹文生有心,草堂渗透辛勤。

沙湾柳林老地,文艺浸润天际。

提笔不知所云,寥语寄托敬意

他在看了我写的这点字后诙谐地说:“我那会儿可能仗灰气了”。相知的人就会牵心着相见,总在下午时分能收到左兄的微信:下班没事来喝喝茶。即等下班往他常去茶舍,他总是坐门口那桌悠闲的品着茶,听着佛音《大悲咒》,盘着那串老崔送的菩提手串。看见我来一扫悠闲之态,招呼着坐下便开始了话题,平时看着不苟言语的他其实很健谈,和我说写字,和我说写作,和我说工作,和我说起他在牧区建“春雪草堂”的困难,和我说的最多其实是那个相似的艰苦上学岁月:趿拉着实衲单鞋一起推车去草滩拣牛粪回来取暖;简易的校舍难挡凛冽的寒风蜷缩在被窝哆嗦;邻铺同学有尿床毛病湿铺总是再用身体焐干;放学晚归迷失方向黑暗终见亮光夜宿牧民家中……有天喝茶时他给我带着一幅字,内容是“谨其常而权自足,深于情者才始真”,说这幅字的内容合适我,真的很谢谢左兄一直看得起我。那天与他的另一朋友谈起,说老左这个人对看得起的人都是特别好,对看不上眼的人根本不屑一顾,这可能就是一个文人的性格。那几天只要是和认识左兄的见面总是会谈起他,好多人说就在前几天和他吃过饭,都是老左请的客。有个他的同学说明年他们同学要聚会老左还要安排在他的“春雪草堂”操办。我也清楚的记得夏天他请大家吃大锅肉,我还疑惑着问他不是常不参加饭局吗,他说偶尔参加。可能是觉得无酒不成席,走在大街上手里提留着一瓶酒说吃肉时就分着把这瓶酒品了。暮秋时节老左又发来信息约我再去春雪草堂:“秋高气爽,想再请王局长草堂踏秋”,回曰:“经常讨扰老兄不好意思”,言诚意真回信“知己相欢,人生幸事也,何谈讨扰”。然琐事缠身最后没有成行,也没睹到新建的别具意义“柴门”。一起聊过的多少话语如在昨天,那个讲着故事溶入其中所绽放出的笑容和动作情景历历在目,但是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再也难见这个稳持厚重、幽默诙谐满脸忠厚的个性男人。

近期我总会打开老左和我的聊天记录和他的朋友圈,睹信思人,诚挚的话语和诙谐的语言总能让我回想着与他的一幕幕,相邀送给我自编文集《心路》(一)、(二),赠我一幅“谨其常而权自足,深于情者才始真”美字共勉,说很适合我的性格。并且一直关心着我散文集什么时候能出版,我答应过说出来后第一本就赠给他,遗憾最后都没能相赠予。我看到左兄最后一条朋友圈微信是读书日记,上面写着“预报今天将下今冬的第一场雪”,老哥,你可知道你走后这两天,雪持续着下了好长好多,大地一片苍白,万物皆为素缟,天气和大家的心情一样很冷很冻,老天也就以这样的形式在和你做着告别。大家都很悲痛,几次老崔打着电话哽咽着声音,说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几次在电话那边悲伤无奈地说“不敢想大师兄就走了”。

左兄就这样走了,抛下了妻儿丢下了爱好,“春雪草堂”没有了主人,徒有亲人朋友的无尽伤感与牵念……

先走为大,先走为神。左兄,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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