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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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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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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中时光

岁月如流水静静地流淌,不管快乐还是烦恼,变更着世事,催老了容颜。前段时间在闲暇之时写了篇《我的小学时光》发表后,某天遇着初中的老师,说你写一篇初中学习的文章,比你那个阿拉布小学的故事多。老师也说的有道理,既然老师说出来了我就动下笔写一写,要不咋对得起老师半夜三更鼻塌鼾水领着我们去南大梁跑早操,咋对得起老师费心教育让我会写文章。想想读完初中已经三十二年了,真是事易时移,原来的小娃现在也变成了老头老太,当时的同学们中有好多也已为人爷奶,还有几个已经走丢不在队伍行列。不时有几个同学遇到一起谈论着那时的故事,说起现在老师同学们的情况,总会勾起一阵阵回忆。一切都离开自己很远很远,空留一堆记忆在心头。

我是1987年小学毕业上的初中,学校位于乡政府所在地,名称叫乌兰什巴台乡中心小学(乌兰什巴台蒙语是红泥梁),是一所初中小学合办的学校,说初中是戴帽中学,所以学校名称里没有初中的字眼。因当时各村都有民校,所以学校里的小学生不多,每班几个人不等,有时就两班合并上课,一个班面朝前,别一个班面朝后;一个班上新课,另一个班就上自习。初中每年级一个班,三个年级也就一百多人。那时候小学毕业后要经过小考择优录取,每每考完事大家互相猜测着当年的小学状元出在哪个民校,如果本地民校出去当地百姓则会骄傲地吹好长时间,甚至直接就成了孩子们学习的榜样。考不好的就直接退班或走入社会,我有同学就小学毕业了走上了社会,相跟着大人出去打工,不几年就变成了小工头,一时在本地火了起来,但后来每况愈下让人不甚惋惜。上小学时感觉到了初中一切都会很新鲜,尤其不用每天雨里来雪里去,忍寒受冻的跑校,想想一群孩子攒在一起说笑打斗好不快乐。

学校学生不多,所以占地也不大。两排十间的住校生宿舍,一小排办公室,靠后一长排教室里中间夹着个炭房,东北拐角是老师的宿舍。学生宿舍的西南边是一排面朝东开的灶房、井房、库房、餐厅,井房里有个轱辘井,供全校师生的用水;灶房里一个大菜案,两口大铁锅,大铁锅焖饭熬菜,大菜案则里大师傅剁土豆剁菜的主阵地,每当做饭期间,你就能看着他们手持双刀上下翻飞,将案板的食材剁的到处皆是。餐厅其实就是一间空房,学生开饭后把饭盆和菜盆端过去分饭的地方,分完饭后都回宿舍然后空地上留着一滩滩菜汤和一堆黄米焖饭。其实印象很深的还是我们那个宿舍,一盘大土炕睡着两排学生,头顶着墙脚蹬着脚,地上靠墙放着一溜小木柜,各式各样有大有小,里面放着值钱家当:磨的黑油油的袋子里装着一个星期的炒米当早饭,土豪家庭可以另装几块油饼,罐头瓶子里装着猪油,每当开饭后挖上一勺放在难以下咽的饭菜里,那菜上就会瞬间漂起一层层油花,顿时饭也亮泽了许多,吃起来美味极了。那时的伙食真的很差,夏天白菜煮土豆,冬天酸菜烩土豆,偶尔能在时逢节日的菜里能钻出几片片肉。夏天时候去沙蒿林里掐回沙葱然后用水腌起,吃饭时举上一筷子也真是绝配。特别羡慕跑校生,同桌二小是干部子弟,每天到校就对我吹一口,然后问我“你说我吃了甚”?

宿舍的炕是走火的,是由一个火炉接着根炉筒直接插进去,从来没有见它旺盛过,虽然灰不蔫蔫的样子但也是我们的最爱,在给温暖的同时,也是我们开小灶的王牌工具。用长木棍削尖后从学校山药窖风口处伸进去然后就会把山药蛋给扎上来,想要几颗有几颗,上来洗洗用小刀割成块放在搪瓷盆里用水煮熟,放点盐,缥缈着的缕缕气烟中还漾着香味,这样简单的食物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也是美味,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的是满头冒汗、津津有味。炕上每排住着六个人,其实位置也就够铺满三根毡,所以两人毡褥基本有一半是重叠的。晚上每有出去方便,不是踩着左边的脚就是踏住右边的腿,随之黑暗里发出痛苦的责骂或是呢喃梦话。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事情就是冬天的早晨,宿舍窗上冰花烂漫,屋里没有一点温度,人们呼吸都能看到雾气的移动。身体蜷缩一团使劲裹住,头上阵阵寒冷袭来感觉发麻,但有学习刻苦的还是将蜡烛在墙上烤烫后按在墙上,人半身靠起缠着铺盖然后头杵墙上认真的开始学习,摇曳的烛光在墙上熏下长长的黑梢,初中三年的邻铺王平就是这样学习的,印象很深,总能看到他烛光里紧皱眉头刻苦学习的样子。

那时上学也简单,老师大都是从民办学校转正调来的或是高中毕业落第且有点门路临时招聘来的,没几个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老师,我们上初中时陆续分来几个师范毕业的,在调配方面感觉资源仍是捉襟见肘,记得上初中时英语老师产假,一个多学期就没上英语。在我毕业分配到乡政府工作时,当时的校长还想让我去教英语,因怕误人子弟就推脱没去。那时候因为师资力量不强,教学质量不太好,好多学生转学到了离我们不远的伊旗台格庙苏木,据说那里的教学质量很好,分配的中专师范指标大都被这些人所考取。当时我们乡里是不通电的,乡政府每到晚上就用柴油机给乡政府所在地供一会儿电,可能因为负荷原因学校里边只有老师办公室和老师宿舍是供电的,其余地方是没有电的,所以不用上晚自习,直到初三时学校给政府申请才给毕业班接上了电开始在通明的教室上晚自习。虽然没电也有刻苦的就点着煤油灯看书学习,那灯都是自己制做,就是在墨水瓶里加上煤油,盖上戳个小孔,然后用牙膏皮卷个管子从孔插入,用线搓成的灯捻子穿进管子里,点着后就亮堂起来,嫌暗你就把灯捻子拉长,然后就亮了很多但也黑烟直蹿,学习完后鼻孔黢黑,有时还会燎着头发眉毛。不爱学习的就跑着去乡政府文化站,那里有台黑白电视机,我们就踮着脚挤着爬在窗台边上看一会儿电视,那是我人生里最早见到的电视,感觉多新鲜的事啊,印象最深的就是内蒙古电视台每到开播时播放的序曲《草原晨曲》: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啊,草原千里滚绿浪,水肥牛羊壮……画面是牧羊人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马群奔驰牛羊吃草,多么让人魂牵梦绕的场面,世界竟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也就这样爬着看了好多连续剧:《霍元甲》、《陈真》、《再向虎山行》……每天准时跑去偶尔也有乡政府不看的时候,一群孩子心急如焚地翘首搜寻政府干部的影子,焦急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记得毕业那年,乡里要重修办公室,我们班就当成了主力建设者,每天坐着供销社的大卡车东奔西跑,卸石灰、抬水泥、装卸砖、拉椽檩、剥树皮这些活我们都干得得心应手,因为砖和椽檩这些材料大都是计划生育罚款而抵顶来的,所以我们也坐着车把全乡转了个遍。到毕业时我们挣下了好多班费,除给老师们送了些脸盆、穿衣镜之类的礼品外,还奢侈豪华的过了个毕业盛宴,邀请着乡里的高层和全校老师,光鸡蛋就煮下好几盆,这是建校多少年来首次自给自足的毕业晚会,也给学校节省下了应该掏的钱,烧酒喝的高兴,大人们红光满面,小孩们醉眼朦胧,据听说许多同学趁着酒劲还互诉衷肠呢。确因老师们水平有限加之自己顽性十足,好多课程无法精彩,像物理、几何等课程一直就没咋学会,现在就连基本的接个电都不会,生怕一不小心被火线、零线这些莫名的东西给碰着。想想那时三年真的没有学下多少知识,文个文不来,理个理不去,没有一个自己的专长,还好着流年不错加之脑子还好,虽然不勤但是最后一搏硬是在中考时还上了我旗的最高学府。

写着这篇短文,想起了当年学校的一件件糗事:学生老师较劲,偷偷把挂着的驼铃丢进深井;抗议伙食质量太差,半夜打碎餐厅玻璃;初三不想上晚自习,提前在灯口灯泡间垫一个硬币,来电时瞬间跳闸;听闻同学有约会迹象,猫腰潜伏沙梁跟踪……一件件一桩桩似在昨天。

“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中考过后各奔东西,大家联系寥寥。三十多年过去了,有时熟惯的谈起当中的某人某事,甚感伤怀,不知身在异乡的你过得可好,有机会我们再回到乌兰什巴台这个红泥梁上,摸摸老墙找找感觉,回忆昨天懵懂,诉说今日不易,畅谈明天宏愿,到时候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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