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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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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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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少年,曾记否

大学毕业40周年班级聚会已过去一个月,成了过去时。时令己冬,温度依旧铺陈着暖意。不必夸张说念念在心,却也未全放下。那一幅幅旧日时光,一不小心的触碰,便是触景生情。

江苏大学校园内有点旷,宿舍到教室一天几个来回不太方便。在这儿读书的女儿要买辆自行车,且不要新车,怕丢。我第一时间想到张永林。永林兄接电话后没打一个勒,说:行。没过三天,一辆除了铃铛响什么都不响的旧自行车经人带给我女儿。孩子很满意,说很实用。学期未了,车还是丢了。永林这份同窗情谊20年来没人偷得走。退休定居常州,我去丹阳看永林,他送我一副老花镜,一直还用着。我让他来常州玩,他说不开车,不方便。其实他早就有驾照。有一回,他电话我说到北方出差回头可能经过射阳。我等待整整一周,他竟没来。毕业后,我收藏了我们寝室分了四年早餐稀饭的一柄粥勺。这把勺柄上渗透了我们同窗八人的手温,最温暖的是永林,他是副班长兼生活委员,早餐为我们舀粥最是勤快。一同收藏的,还有蔡建明临毕业前给我刻的一方藏书印章。青白石质,隶书,稚拙。我从学校带回的书本扉页上大都签盖了这枚章印,也印着那个时代的青春岁月。

聚会的晚餐金建平请了,自己却因事而未到。严安平提供酒水,孙晔备了素斋,原计划AA制的规矩经不起一击。建平同学待人热忱我早有体验。好像是1998年吧,我去苏州公干,建平热情款待之后,还派车送我去常熟看翁同龢旧居。路程不远却也不近,当年有小车接送还是很有面子的。文艺委员严安平,把聚会在场的氛围酿得十分热烈。饮他的酒,听他朗诵《滕王阁序》,随他齐唱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谁都知道这向后的二十年金贵着呢!暂且倒流5∽6年吧,那回我是顺路经停南通的。班长孙晔亲自驾车,虚右,陪我游览了啬园,又送我去海门看望张一平。下午回到通州城已近向晚。百忙之中的严安平拨冗陪我们在一茶室小坐。多年不见,严安平驻颜有术,不知服了什么不老药。孙晔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居士,见人一脸笑,声色和融。这次班级小聚组织服务有条不紊,全程如坐春风。98年吧,我去杭州路过南通,见过孙晔一面,顺便蹭他午饭。过了好几年,有一回接到孙晔电话,说可能去射阳公干,给了我一个期待。左等右等还是等空。

孙晔的晔字我特喜欢,我为女儿取名也仿用了。

高桂喜他在我们寝室年纪最长,我习惯称他老高,高老夫子。几十年中,我与老高交往一直流畅。他新婚燕尔,我乘班车数百里到他张甸镇老家贺喜,并与张永林,万林,周彪夜晚敲开张甸供销社的大门买塑料革帮他的新房铺地板;他出版《教育美学》,我来张甸镇参加首发式;他娶儿媳妇,我因有事未能亲临,但把收藏二十多年老高夫妇寄我的结婚请柬原件邮他在儿子婚礼上播放,悠悠岁月触摸到形象和温度。之后历次寝室小聚年级大聚等都有过照面。2017年9月23日,寝室6人在邵绍清力邀之下到如皋水绘园小聚。酒席上,因为身体不适,我婉拒了老高敬我的一杯白酒,欲代以茶饮,结果僵持不欢。因为我俩亲近,我才卖个老;也因为我俩亲近,老高才不悦。事后我后悔,一杯酒惹恼老同学,使几十年同窗情谊蒙尘,几十年的情商税还没交够。要紧的是对东道主邵绍清同学说声抱歉!

2千年我经停泰兴时,正当午饭口,朱文武二话不说领我去饭店,并让他报社同事作陪。热情一如读书时的内敛。饭店不大,烟火气十足。我在泰兴停留,还想了一个心结。就是寻访宋四家之一尤袤的痕迹。尤袤是我嫡亲族祖,尤氏开谱人,他首任官职即是泰兴县令。后来入朝官至吏部,与朱熹同朝交谊甚厚。尤氏生祠遂初堂建在无锡第二泉边上,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尤袤官声诗名尚好。藏书过万,焚于火,连同他的诗文。故文学史上只有一首淮民谣,与宋四家的名气严重不谐。这又促使我去游览尤袤祠堂。顺路看望华文达。文达亲自驾车接送陪我午餐。巧的是这次班级小聚,班长安排我坐文达的马6游览广教寺,缘分十足。朱文武因他老泰山住院需要陪伴,不方便来聚会。聚会晚宴上,万林两次宣读他自家女主的微信指示,邀请下次小聚再回扬州,由他作东。万林是我们小班我们寝室唯一留校的6人之一,足见他的优秀。四次回母校聚会中,他三次作东,接待出席的小2班同学。扬州早茶的味道一直荡漾在舌尖。这回他们夫妇又发出邀请函,氛围感拉满。期待他来常州作客,好让我有机会还他一杯早茶。同寢室的周彪考上研究生,写信告诉我,我羡慕得不行。正在省射中厉害的我,当即放下午饭碗,骑车到邮局发了电报祝贺。具体内容己经模糊,但有五字很清晰:真州周学士。周彪是仪真人士。毕业了他入籍南京理工大学,我去学校看过他,单身,生活简朴。中国邮政一百年,他知道我有集邮,起早排队购得一套纪念邮票给我。南理工特大的牛皮纸信封,周彪工整大方的钢笔字迹一直刻在记忆里。周彪有烟瘾,烟缸用个特大的瓷碗,牙浅黄,手指焦黄,白净脸,长发。记得读书时,他说话还有点腼腼腆腆。可恨天不假其寿,正值壮年就去世。我们寝室七人相约去南京鼓楼医院看望周彪,也到仪征他的墓地祭奠过。大三期间,我无意间发现周彪谈恋爱,女生还是我们都熟悉的人,既吃惊又羡慕。忍不住与人分享,谁呢?我的对铺棋友魏顺华。四年中午饭后与魏顺华每天对弈。棋逢对手,悔棋大不如他,少不了争夺。后来几次小聚又都和他同住一室。他说话仍是千年不变的宝应口音,亲切。习惯让我默然听他絮叨。一边说一边提示我,不吵不吵,你听我说唦!脸上放出知足的表情。他告诉我退休后迁居南京,家离莫愁湖公园不远。

射阳大滩涂风光别样,湿地,芦苇,丹顶鹤,来旅游的脚步渐渐密集起来。王临生也来看鸟。一个冬日吧,夕阳即将西沉时,我接到王临生电话。告诉我他人到了鹤场。我便催他过来喝酒,他回说身不由己,与政协委员们同行呢。这傢伙宁可看鸟不来看我!想起读书的辰光,他把他的旧中袄以25元的高价推销给我,格外地生气。几年前我们半塘诗群在泰州活动结束后,王临生刘晓黎夫妇马上接手款待。那正宗土猪肉的香气至今咂咂有味。我们2小班是和尚班,班长孙晔吃素而王临生不是吃素的。王临生从枪林弹雨中抢到他班的刘晓黎结为伉俪,想想都解恨。

退休之前,我一在工作生活在老家射阳,海隅田川息壤偏僻。盐城同窗间互相走动较为寻常外,外市少有同学来访。或有来射阳公干的同学应酬公关接待而身不由已,没通知我。童建来射阳考察某公司上市情况,晚上电话我去酒店相见。公务接待方的人我大都熟悉,气氛很融洽。但来去匆匆,第二天一早童建回宁,回敬一杯酒水的时间也不留给我。2千年左右,陈润同沙志平来过,乙班的顾松明也来过。那时日子还比较拘谨,不能体面地招待他们,小饭店小吃,未得享用地方美食。张一平更是特别。他去射阳看我,居然自己作东。他随行的朋友告诉我,张一平从不让别人作东的。当我知道了张一平的财务相对自由时,也就心安了。谁让他是我的好同学还比我有钱的呢!还有李玉芳老哥。淮安一别正风华,苏州再见鬓己斑。还是陈枫牵头作东几个人游览甪直古镇遇到过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还有韦琪。我在兴化郑板桥故居,听韦琪用地道的兴化口音给我导游,极其享受。这回去南通聚会与吴正方同车,他帮我购买了来回的车票及安排出行路线。出站打车时他抢付了出租费。我说猜拳吧,他的拳头立马伸出来,看架势他是稳操胜券,于是我就缩手,说回头再议。他笑答:滚!

韦应物诗曰:“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每忆斯句,似有喉热的感觉。回看安平同学精心编辑的聚会视频集锦,拗不过同窗逸事频频点击褪色的记忆。同学少年,曾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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