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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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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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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平淡

人的一生既短且长。光阴如梭,说的是快,快,就是短;日月绵长,说的是慢,慢,就是长。从短说,人应该只争朝夕;以长论,人应该品位人生。前者说珍惜光阴,后者说享受生命;只争朝夕与品味人生是对立的统一。要做到统一并不太容易,需要有点儿守住平淡的心理承受力。

谁都想终生轰轰烈烈,但是不太可能,总有归于平淡的时候。天际的彩云絢丽万丈,可是一旦日落西山,满天的姹紫嫣红瞬间成了几抹淡云。古人就此有一说:常疑好事皆虚事,很在理。深山老林中的参天古木不遭斧斤葱郁蓬勃,却是不为世人所知所赏,自然岁月悠闲福泽年长了。古人解释“旷达”这样说:“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如何乐以忘忧呢?“倒酒既尽,杖藜行歌”。虽然是评诗的风格,却也是警示人生。人生由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原因,往往难以真正的满足,轰轰烈烈的时候毕竟甚少,有许多人的人生从来都是默默无闻。能够守住平淡才是了不起,身临困厄时自我平衡自我解脱。还是那句古话:知足常乐。古人说养心莫善于寡欲,就是这个理。人生在世,除了生存的欲望之外,自我实现也是一大欲望。自我实现欲望是无穷尽的,定个目标,往大里说,实现了当然好,如果无止境太强烈,则会给自身带来痛苦和不幸,甚至万念俱灰,从百尺高楼一跃而下,这种事例不举也罢。说千道万,还是未能守住平淡,而过于追求人生的金戈铁马轰轰烈烈。人生希望火爆,尚可理解;平时生活上也追求热闹,实在不至于。每天不能安分平淡小家日子,总希望天天宾朋云集剧饮淋漓,日日弹筝鼓瑟舞袖开喉,蠢。古话说乐极生悲,泰极否来。待到漏尽烛残,香销茗冷,曲终人散,兴尽悲来,顿觉索然无味。古语说得很明白:得意之事不必过度,否则就会转为衰颓;言行不要过于高洁,否则就会招来诽谤或攻击。一句话,为人平时要守住平淡。金玉良言,值得玩味。

平淡的人即平常的人。就是夕阳下戴着斗笠牵着水牛的牧人;就是城墙边有节奏地敲锤的修鞋匠;就是骑着三轮喊收破烂的车夫,就是教授床前明月光的蒙师;就是高高脚手架上亲近蓝天白云的建筑工人;就是戴着老花镜含饴弄孙的外婆;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千千万万的我你他!都是些寻常人,过的寻常日子,就该怀一颗平常心。整天里吃五谷想六谷,累呢。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幸福长寿者大多是平平淡淡的普通人。

过犹不及,实在是至理名言。所谓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才大有佳趣。世人常用的一句警语绝不可不牢记:欹器以满覆,扑满以空全。只有持平常心阅平常事,拒绝奢华,拒绝浮躁,拒绝虚空,方能守住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做学问也是。范文澜先生说的精辟:板凳要做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曾记否,成就大业者,谁没经历过独上高楼衣带渐宽的熬煎,才享有蓦然回首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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