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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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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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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旅游

   远远看到老家县城入口处的后弈射日球雕,就算踏上家的门槛了。后弈跃跃欲试弯弓射日的造型,满满当当阳刚之气。看到这个独一无二的球雕,乡土之情便油然而生。

一个人在本乡本土住久了,总想去外面看看。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只有亲眼看了才知道。我以为,天下奇山异水,用两句话足可归纳:日月山水石头树,楼台园囿庙宇僧。至于旅游的感受,也用两句话来概括:旅途风景本无异,奇秀平常缘自心。然而,旅游的人往往舍近求远,忽略了乡土美丽的风景。我的家乡射阳县紧挨着黄海,精卫填海和后弈射日的神话故事日益发育这个有故事的海边小城。没有片石小山,却有汪洋大海,生态自然风景宜人。浅夏时节枇杷正黄,麦香盈袖,桑葚醉人,蔬果垂枝;待到九月重阳,菊花盛开,芦花怒放,鱼虾游曳,丹鹤飞天,身临其境别是一番风味。

浅夏时节在野外走走,随处可见澄黄的枇杷果子又大又圆,要多抢眼有多抢眼。走近枇杷树,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枇杷果香,不由得深深地呼吸吐纳。古老的桑叶长在《诗经》里就美得令人心动:“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沟边田头偶尔一棵雀桑,枝叶茂盛润泽,有如周身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子。摘上一颗紫色的桑葚送入口中,童年里香甜软糯的快乐津津入喉。周身紫艳的紫叶李,果子总是躲在叶子后面,偶尔露个脸也是羞人答答的,枝枝叶叶染就醺醺醉紫。正是麦熟时节,在麦浪里行走,像行走在梦里。夕阳给麦子涂上一层金粉。微风拂过安静的田野,连麻雀也不吱声。穿行在小镇的温馨里,像樱桃一样的惬意。夏韵更兼春色,早过了梨花春带雨的时节,枝枝丫丫里的梨花发育成小小玻璃球一般的梨子,翠绿如玉,宁静得令人不忍打扰。想见见藏在绿叶底下的青桃,须得低头由下看向繁枝才能见着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当青桃歪嘴尖上露出一笔新鲜的淡红时,那就是成熟的信息。摘了用衣袖擦擦浮毛,咬一口咯嘣脆,鲜甜鲜甜。五月榴花照眼明,丝瓜蔓引藤花蔓。古人对于时令的感觉总是形象。春华秋色。是夏天酝酿发育了秋天的丰收。果蔬总得历经严寒酷暑才得不一样的味道。《诗经》说:“七月食瓜,八月断壶。”此中“壶”,即为瓠。农家的篱笆墙上,青郁郁的黄瓜,丝瓜之外,显眼的就数瓠瓜。三四条瓠瓜并肩而垂,一如孪生兄妹。瓠瓜味清淡,品质柔嫩。挂在篱笆墙上,篱笆墙的影子自然长成了一页《诗经》。

随意生长的木枣,碧玉垂枝,翡翠青渐变红玛瑙,入目鲜嫩让燥热变得清爽。比邻的无花果,从不与众芳争艳,只把春色藏在心里,花就是果,果即是花。苦瓜爽口生津,药瓜性寒味甘,清肺润燥,它俩安静地葡伏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睥睨满园秋菊。

每月五日、十日是家乡小镇逢集的日子。集市上土特产应有尽有,圈里养的,地里长的,水里捞的。海产品中要数贝类有趣。勾蛏,挖蛤蜊,拾泥螺,捉小蟹,赶海人用不同的动词设计陷阱,丰富了舌尖上一道道美味。我回老家必须赶集,赶个热闹。逛逛,感受一下乡土气息,收藏一些人气。

上天虽然偏心,竟未降半丘片石给我老家。但将黄海赐我家乡也应知足了。

我住的小镇后一条公路两边长满了齐刷刷密集集的水杉木,是远近有名的风光带。春夏尤其盎然,绿云中流淌甜润的鸟歌。一条黄沙港,清流汪洋,浩浩荡荡向东流入黄海。滩涂湿地之光,天宏海阔,入海口一筑数百米的观光大桥如腾飞的巨龙镇守广袤的滩涂。有块石护坡,拍岸海浪暂且收敛了脾气。九月收渔的日子里,码头上笛声伴着彩旗,让丰收有声有色。临海一座国家中心渔港,休渔期码头两岸舳舻相接。岸边海鲜夜市大排档,百家灯火静候八方宾客。过端午日子里,三三两两的人去沟渠里割把菖蒲禳灾祈福的同时,也不忘去码头村一棵近千年的老白果树下,点一柱香许一个美好的心愿。

家乡的风景里有我童年的欢乐,青春的汗水和连绵的乡愁。家乡的风景美在自然,伴随生态循环,不断吐故纳新。眼底有景无奇胜,胸怀无相白淘神。一花一世界,旅游山水不要一味舍近求远疏离生你养你的乡土,每个人脚下的一方乡土恰好别人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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