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柿子

宋宝荣

人们通常称秋天为金秋，在我们北方有哪种水果最能装扮金秋的吗？只有金黄的柿子。

金秋时节，天高气爽。走在山间地坡，路边村头，人们总会看到一些高大的柿子树，在落光了树叶的虬曲的枝丫上，堆满了成堆的金色柿子，那么的多那么的厚那么的重，那么的炫目那么的诱人，它们压弯了树干压断了枝条，在阳光下在秋风中，一片片地闪着金色的光华，将大好的秋天装扮的金碧辉煌。

这几天，学校的柿子熟了，一棵棵的树上都挂满了柿子，金黄金黄的，很是迷人，老师学生经过树旁都不自觉地瞩目观看。这些柿子树是建校时栽的，十年了，栽后第二年就开始结果。以后，柿子树每年都长大一些，结的柿子每年也都增多一些，今年结的尤其多，长得尤其好看！

每年的国庆节前后，学校会安排专人摘下，经过处理，发放给师生们，人人有份。拿在手里，咬一口，甜香甜香的。这不由得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柿子是一种很特殊的水果。未熟透的柿子的涩，山东方言叫”柿”，“品尝”过的人都永远忘不了，满嘴的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人们只好用“柿的伸不出舌头来了”来形容。真的，那可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成熟了的柿子称为“烘柿”，红的有些通透，红的很是诱人，香甜似蜜，柔滑如脂，无人不喜！可惜，熟透了的“烘柿”挂在树上，一是难摘，一碰即掉，落地即毁。二是难存，一日而色变，两天就糟酸。

然而，就是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柿”子，经过一系列魔术般的加工处理后却能变成无上美食，这不能不说是大自然的奇妙，也反映了劳动人们的智慧，也有点“物极必反”的成分。

至于加工方法，最简单的，是将半熟的柿子切成片儿，摆在箔帐上凉干，成为柿子干儿，又香甜又有嚼头，百吃不厌，回味无穷，真是比商店里卖的各种果脯好吃多了。

稍复杂点儿的，是制作柿饼。柿子趁硬时，削皮，晾半干，然后放到罐子里上柿霜，压扁平，制成柿饼，那也算得上顶端的美食。但我还是惦记自切、自晒制成的柿子干儿，又能长期储存，又能随拿随吃，甜味足，香味浓，有嚼头。嚼在嘴里，慢慢地品慢慢地尝，既享受了的劳动，又品尝了人生。

最有创意的加工方法有两种，那都是孩子们发明的。

一种是河水滥柿子，白浪河的河水清澈见底，甘冽可口。孩子们先在浅水处挖出沙坑，将生柿子埋入坑中，压上沙子，再让河水从埋入柿子的沙坑上流过。这样，不用管不用看，十天左右保证能吃到脆甜的河水漤柿子。

另一种是焐烘柿。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经济和科技还不这么发达，甜食少，水果对孩子们具有极强的诱惑力。为了吃到美食，孩子们先爬到树上摘了柿子，然后偷偷来到生产队的场院里，那里有非常多的麦草朵。孩子们在麦草朵上偷偷挖出一个个的洞，洞里做成一个个的空间，然后将摘来到生柿子放进去，堵好洞口，耐心等待。十天左右，这些柿子就焐得又红又软，成为“烘柿”，看起来红扑扑的，摸起来软柔柔的，吃起来滑滑的凉凉的，就像喝蜂蜜一样。分时间段儿储藏，就可以分时间段品尝，就可以连续吃很多天。

而最传统的还是用温水漤柿子。记得老家菜园子边上长着数棵高大的柿子树，每年的秋天，家人都要集体出动，用专门的工具将柿子摘下来，放到几个大水瓮中，倒上水，在瓮的四周斜撑上几个土基块儿，底下生上火，时时地翻动，慢慢地漤。水温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大约四五十度，要连续滥一天一夜。这样，柿子就会变得又脆又甜，人见人爱。

现在，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也会用高度白酒加工柿子，也很甜，但没有水漤柿子好吃。

人们还培育出了不用加工的甜柿子，省去了一切麻烦，只是口感略差了些，也缺少了一些感情在里面。

柿子有“事事如意”之意，在我国传统文化中是吉祥水果，所以，画家爱画，人人爱吃。柿子又有“仕子”的谐音，学校内载柿子树，结柿子果，这也包含着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对学生的殷切期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