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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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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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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大关小龙尖山传说

小龙尖山下,老屋一直湿漉漉的,门前水塘边那一排水杨柳,颜色随季节不同而不同,是偏鹅黄还是偏嫩绿?必定是水灵灵的,如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巧笑嫣然地立在的蒙蒙细雨中。门前那棵二十几年的杏树,花苞应该更为圆润了,粉红中透出粉白,粉白的边缘玉一般娇柔的花瓣正慢慢舒展,马上就能看见明黄的花蕊了.....,杏树像一个撑着伞静静站着的男孩,岁月如何的变换,狂风暴雨如何的摧残,忠诚肩负着自己的职责,守候着老屋。

我也想成为那个在雨中持伞站着的男孩。在雨中伴着家乡的小龙尖山和老屋,伴着一朵花一棵棵树,伴着春绿秋落的叶子,伴着婉延起伏的山峦,伴着路边的果实累累栗子树,伴着水边明朗标致的枫杨,伴着门前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油菜,伴着老屋后竹林深处小鸟的唧唧鸣唱......一起走过小龙尖的春夏秋冬。

冬夜的月亮必定很小,天空必定很低,我伸手,月亮就会滑到我的掌心,我把它放在小龙尖山下水塘边的水沟流水里,让月光顺着流水转啊转啊,转得山后山前整座山谷都是银色的月光。月亮看一眼四周满山树上的白雪,白雪慌不择路,扑簌簌就掉下来了,扑簌簌的,扑簌簌的,惊醒了梦山后竹林中的小鸟,小鸟舒张一下筋骨,惊慌的空中盘旋,在空气中画了一幅幅谁也看不懂的山水画。这一刻,必定安静。唯有落雪和月光。唯有月光和落雪。

月光越过流水的兜兜转转,滑过小龙尖的秀美黑石,跳上草坪山的额头,在水库坝上停下来,嗅了嗅泥土深处的清香,在二道岗的巨石边凝视对面黑黝黝的山峰,在小龙尖的最高处想起一些故人,以及他们曾经吟唱过的那些诗句......

小龙尖很小,不过是闲山野水杂花自开,并无奇峰异景可观。站在小龙尖俯视,是一条卧着的卧龙,爪子伸向远方,他吐出的珠子落在他的爪子前方,让家乡四周群山环绕,重峦叠嶂,云蒸雾绕。彼时朝阳初露,山峦和树木都发出温暖的光芒,山脚下的村庄,青烟袅袅,气定神闲。

忽然就生出羡慕,生出无尽的好奇心,想着那井然有序的山的远方是哪里呢?那飘渺的雾的尽头,是不是神仙的所在?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龙爪而上,山沟的小溪四季水流不断,山中自然形成一处小塘,清澈见底,游鱼翕忽,有时三三两两的野鸭浮在水面,水中菖蒲密布,清香袭人。四周益母草正值花期,紫色的小花,开成一团一团的云雾,把水渲染得斑斓沉静。路很窄,仅一人可行,走着走着,路就不见了,一汪明亮的溪水横在眼前,一溜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步子散落在小溪中,流水撞石,风吹鸟鸣;秋阳照水,波澜动心。

山路慢慢地陡峭,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小龙尖的是一条天上下凡的龙,和西边的莲花尖比高,莲花尖一个晚上长3丈,而小龙尖一个晚上长四长,长着长着,小龙尖差不多顶着天了,玉皇大帝一看不对,命雷公下凡把小龙尖打掉一段,落在不远的面前,形成现在四周群山环绕的小村庄。龙的泪水滴落在爪下形成许多小水塘,听说龙的眼泪引来一只乌龟,那乌龟静静的躺在小水塘下,就在老屋的左边,后来有位姓方祖辈,把自己的亲人就葬在乌龟地里。

小龙尖的最高处,有一个低洼处,听说龙游到海,山顶上形成一个通海的水井,非常灵念,家乡种地大干的岁月,只要到山顶井里搅动井水三下,天就会下雨,那时候家家丰衣足食,后来有一个放牛的孩子不懂事,有一天在山顶玩耍,不停的搅动井水,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淹没所有的庄稼和房屋,后来家乡人咨询老法师,用黑狗放入井中,并盖上盖子,岁月流逝,再也找不到那口井了。

这小小地方自有一番乾坤啊。远观山尽山复起,宛若龙行,近看山如屏障,松涛阵阵,松香扑鼻,虽是小山水,却有江南之灵秀仙逸。山间云雾缭绕,百鸟齐鸣,

小龙尖的特点,在一个“龙”字。一座座山峰四散开来,目测不过三、四里地,何以云十里画廊?自然是其中山重水复,山路斗折蛇行,弯折藏溪,但听水声汩汩,却是兜兜转转,循环反复,千回百转之后,水流才绕过水塘,流向山外。

山外日新月异,山中一日千年,一路走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有经年的石头和流水磨合出天籁之音。独有脚下的茅草和昆虫磨合出天然自在。独有一座座山峦在岁月中此消彼长。独有溪水中悠然流淌的岁月绵长。乱石纵横,草长莺飞,每一个地方都是远古的,也都是现在的,一路走来,走了千万年,依然脚步轻盈,青葱可爱,像个不谙世事懵懵懂懂的少年。

我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多少次,在小龙尖怀抱中徘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里。就像践一场前世的旧约,一次,一次,又一次,总想在山中找到些什么,也或者,我曾经在前世丢了些什么在这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在溪水深处的洁白沙子中,在沙子中沉睡的五彩游鱼的触须里,在水底漾成一圈一圈如太极图般的落叶里,在落叶之上的碧水里,在碧水之边的菖蒲里......每一次来,都充满惊喜和感动。每一次走,都想着何日再来。每一次回首,都是无限的憧憬和安宁。

山后茶树开了粉红的花,每一朵粉红里,都住着一只蜜蜂,肥硕笨拙的样子,在我抚摸花朵的一瞬,便轻灵活泼起来,“呜呜”几声,盘旋而去。杨柳的枝条细密温婉,如一缕青烟,追随我们一程又一程。大片的树莓落尽了叶,银白色的藤蔓交错铺叠,如同一幅抽象的钢笔画。最好看还是两岸山峦了,似乎伸手可及,却又高耸云天。树木萧瑟,巨石嶙峋,远山含黛,天低山高,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不过这画中有鸟的鸣唱,有鹰的盘旋,有流水潺潺,有山风阵阵,有我们一行如音符般点缀其间的男男女女。

厚实的草坪山,不知道四仰八叉地躺下多少次,看着明晃晃蓝盈盈的天空,闻着自泥土深处散发的春草的气息,听山风摇撼松树的呐喊,大脑会短暂地空白,紧接着,是空白之后的丰盈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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