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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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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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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变化

带上简单的行李,辗转多次汽车和高铁,朝着一直是家的方向,家越来越近,车子渐渐行驶在乡村的路上,窗外的风景甚是亲切。丰收之后的田野露出自豪的韵味,农家院落的大门上春节对联红的耀眼,节日的欢乐气氛弥漫整个冬日的上午,离家越来越近,心情却越来越复杂,日思夜想的老家就在眼前,可偏偏又不知如何是好。

“残门锈锁久未开,灰砖小径覆干苔”,久未住的屋子有些地方已经长了大半人深无名枯草,扎满它可以到达的地方,大自然搬运来的树叶铺满整个屋外的角角落落,借来梯子,打开大门,屋子里的物件也已覆盖一层灰尘,红色的大门也在风吹雨淋中褪色,显得疲惫不堪。多年不回来住的家,好多年没有贴春联了,失去了节日的气氛。面对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眼前的家,已经让我不知所措,无处落脚。

烧了一些纸钱,鞭炮声引来了隔壁的大爷,年龄大了,耳朵也不好了,那几亩地,舍不得让地荒掉。守着那几亩地多少还能生产点粮食够自己吃,也能给城里的儿子们帮衬一点,到收获的季节孩子们回来能带点当季的粮食和新鲜的青菜。

还种了一些玉米,大豆之类的粮食,吃不了的卖卖,贴补一下自己的需要用钱的地方,说今年又害了一场大病,让孩子们化费不少,都七、八十岁的人了,怎么不死。

聊着聊着,大爷眼圈红红的,到老了老两口分居两地,他还挂念着远在上海的大娘,在孩子那边带孙子,上海租的房子很小,一家几口人拥挤在几十个平方的小房子里,儿子、媳妇都上班,大娘带孩子还兼职买菜烧饭,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大娘经常打电话回来诉苦。

大爷让我去他家坐坐,喝杯茶,我站在自家的门前,其实就是不想走开,大爷就站在我一起,又笑笑,说你看我给你门前水泥地上,今年也扫了几次,还是这个样子,我连忙说,谢谢您,以后您就不要扫了,本来就没有人住,辛苦您了。看到大爷有些单薄的身影,瘦弱的像根稻草,突然有点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孩子无论多大都还挂念着,漂泊的老人们多希望能在孩子们身边,能融入孩子们所在的城市呀,却又止不住怀念故乡,他们希望帮助子女又怕成为累赘,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父母。

告别了大爷,自己一个人屋前屋后走走,屋后原来满山的树,被毛竹霸占了不少地方,给寒冷的冬悄悄的留了一片绿,附近的板栗树,树枝光秃秃伸向天空,无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思绪不断跳跃,记起我那豪迈的舅爷爷,虽然只是远房的亲戚,在父母那个时候,来往不多,可是他在午后的健谈中,说着、说着、大声的笑着,把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完美的呈现给你的眼前,仿佛是诉说别人的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总是把悲伤的往事,用欢歌笑语,说得鸟语花香,引人入胜,让人惊叹不已。

他家兄弟多,家里困难,过去抓壮丁,他家免不了的,说当时有钱六担米就可以不去了,他是被抓了三次壮丁,两次是被抓的,一次是代富人家去的。

他说一般不到二年就可以逃回的,跟随随大部队,开始就要注意走的方向,这个是最重要的,一般都是向北方走的多,我问他有没有真正经历战争,他苦笑说,一次在长江边打,具体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都是盲目的跟着走,,整整在有水的水稻田泥里站了八天八夜,他的腿落下了关节炎,走路一直不好,他也不记得开了几枪,后来把战死的战友背在身上躲子弹,当时只要机枪响了,日本舰艇的炮弹会准确的炸掉机枪,是一位有经验的炮手,趁着夜色,把炮移到江边和舰艇很近的地方,才一炮炸掉烟囱,日本的舰艇才走了。

逃回一般都计划在10月份左右的时间,一般是在部队转移过程中,他有次躲在高粱堆里,晚上逃到人家家里,把军衣服换了,就一直看着太阳的方向,朝着家的方向,翻山越岭,10月份左右的时候,地里的有粮食熟了,山上有山桃。

他在大声的欢声笑语中,在行走的自豪的记忆里,走完了他的一生。

太阳渐渐出来了,一抹暖红色洒向大地。光秃秃的树枝被轻纱般的雾笼罩着,喜鹊和麻雀在上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茫然的走走停停,看看自己无数次种过的地里,这块种的常常是花生,那块经常种的山芋。那头和我拌了多年的黄牛,地里还有它的足迹和耕地那重重的呼吸声,脾气不好的我,经常大声的吆喝着。总是希望尽快的耕好这块土地,回家休息一会。

思绪很乱,桂林方的族谱,搞了很多年,我中间也参与了些,桐城凤仪坊

牌坊悄悄的耸立在桐城中学的巷子里,我去看了看,边上还立个石碑,好多名字刻在石碑上,让我觉得对不起祖宗,当年他肩挑行李来到桐城,留下的子孙是铮铮铁骨,可是石碑上大人物的名字,让我觉得耻辱,一人得道,鸡犬上天,名利双收,在职期间,兄弟姐妹都是公司法人,退休后,走到前台了,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他们的路成了尽头,最后是历史的悲剧。干净的祖宗怎么有这些不干净的不肖子孙,我和这些名字一个姓,也是我的耻辱。

人生就是一个磨难的过程,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筑就了生命地意义,尽心尽力后,应该为自己的灵魂留一份净土。

走着、走着,那是田地的尽头,山的开始,原来有进山的路,这些年村里都是老人了,几乎没有人去走上山的路,没有人走的路,野草无声的占有了她,再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了。

树叶簌簌落下,冬天的味道写在了风里。而人生的故事,则记在了四季里,刻在了光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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