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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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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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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母亲十九岁时,从桐城县一个山区小村嫁给了同是本乡邻村的我的父亲,母亲去世三十一年了。

我也曾写过几篇关于纪念母亲的短文,但对于这样一个一生勤劳俭朴、含辛茹苦的母亲。再多的文章也祭奠不了我勤劳的母亲。当时我在外得知母亲去世时候,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回家把躺在门外的母亲抱回家的时候,我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如今再记不清母亲的那时的模样。只是记得母亲走前的前几天,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看到母亲在回家的路上,转过身来母亲就在身后,我惊讶和母亲说了,母亲说不要紧,看到魂回家没有事,现在才知道,母亲是舍不得撇下她的三个儿女和一个孙子,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几间老屋,她的三分地菜园。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只到现在,只要眼前浮现此景,我毎每都是泪如泉涌。

我知道是那二年,家里造新房、起亲、我孩子出世的费用,母亲是家里顶梁柱,母亲是承受不了家的重担才离开了我们。那一年我23岁,也就是在一样的酷夏,队里的乡亲们东拼西凑,才把我母亲买了个简单的棺材,暂时葬在我屋后的水库边。往事不堪回首,灰色也是记忆,还没有入土的岁月里,每一次我从他乡打工回来,都在母亲的棺材前,坐上一会,抚摸母亲的棺材,泪流不止,三年后母亲入土,我不知道自己挑了多少的土,让母亲可以温暖一些。多么想累倒了失去那一刻的记忆,岁月流逝,母亲坟头,我还是习惯性坐上一会,记忆依旧那样清晰。

在这里,再次跪谢当年为我母亲去世尽心尽力帮助的那些乡亲们!

我的童年,正处在中国历史上一个艰难的岁月。那时家中五口人,只有父亲一个男劳力,父亲的身体不好,脾气又不好,和队长搞不好关系,我记忆深处,那时候我家里有一块肥沃的菜地,就是因为关系不好,队长说要改造成良田,收回集体,直到现在还没有改成良田,重新给我家一块贫瘠的土地,妈妈一气之下,把那块土地上的第一层30公分的土全部挑到后来分给我家的土地上,大集体时代,靠拿工分称粮食。个孩子嗷嗷待哺,成天喊饿。母亲为了多挣工分,就像男人一样,早出晚归。白天下地上工,晚上回来还要做繁重的家务。我依稀记得,毎次从梦中醒来,总能见到母亲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不紧不慢地缝衣裳纳鞋底。母亲拿着针尖,时不时地在头发上蹭拭两下,这个在当时我认为极其优雅的动作,直至现在仍映在我的脑海。母亲的田里劳作是一把手,可是缝补和做布鞋确实不怎么美观,穿着其实一样的扎实和暖和。那时我真不懂事,心里还怪母亲手艺不好。

父亲喜欢抽烟。因为家境贫寒,生活看不到希望,父亲身体不好,就不想去做一些为生计的活,家里经常争争吵吵,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会站出来,自己带着父亲一起去做。

记得后来分田到户,爸爸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大概是积劳成疾吧,我和另外四家抽在一起分山头,毕竟爸爸是男人,妈妈一切都是让爸爸做主,那时候我已经懂事了,听妈妈说,四个人抽签,他们把最差的一个放在爸爸身边,爸爸那时候身体不好,就随手拿最近的一个,所以,我家的山,都是最不好的地方,妈妈和他们吵了好久,可惜还是改变不了已经分好的山头。时过境迁,乡亲那个年代都是很艰难,山也是生存一种依赖。

就包产到户后。我们也渐渐长大,放学回来,也会帮着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教我们插秧,教我们耕种。

有一次,我拾了一竹水稻回来,母亲见了,满心欢喜,表扬了我。埋怨父亲,"怎么遗落了这么多水稻。"我赶紧说,"不全是咱家地里的,有一半是在人家地里捡的。"母亲马上收敛起笑容,"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别人家的要马上还过去!"我委屈了好半天,认为别人已收割过了,落下来的捡了又不算偷。可母亲却严肃地说,"做人要守规矩,不占别人便宜,本份人家讲的是耕读传家。"这或许就是我最早从母亲那里接受到的家风家训吧。

如今,我把母亲的牌位供在老家堂屋。清明春节回家祭祖,我会盯着母亲牌位看上半天。看着看着,突然,短发齐耳,笑容灿烂的母亲就从白色的牌位里走下来,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完全还是小时候妈妈哄儿入睡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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