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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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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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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报喜鸟


“云想衣裳花想容”,女人天生爱美爱衣,女人天生对衣的嗜好使世界色彩缤纷。衣让女人美,女人也因衣俏丽,添活力韧性。 对许多女人来说,女人最美的衣衫永远是下一件。对我而言,最美的衣裳永远是那件美丽小红旗袍和与之相关连的松石蓝半月银耳环。 ¬

小红旗袍与我相遇非常偶然,是我生命中刻骨铭心爱和美的见证。 ¬

我无法将小红旗袍遗忘。在我心绪低落时我会想起它,在我欢呼雀跃时我也会想起它,在很多无风无浪的日子里我仍然会想起它……。 ¬

那年,命运之神醉酒,和我开天大玩笑。他把我仍到一片撒满碎金的海边,让我采到那枚我前世的珠贝,又翻手将珠贝从我捧着的掌心打落,让泛着白沫大海吞噬。我撕心裂肺哭着,我的哭声被海浪吞没,从日出到日落,惨白的太阳在我头顶起落。时针走过海滩,告诉我这样哭下去、伤心下去眼睛会瞎的,我无言语,但我知道,我已经没了珠贝,我不能再没了光明,我固执的坚信我一定会找到、我前世的、真正的珠贝!在帕瓦罗蒂《我的太阳》升到最高音阶时刻,把自己送进医院,在白色的抚慰中,血流了,泪止了。 ¬

我知道坐着晒太阳养伤的只是我的躯壳。命运仍不放过我,让我再次面临生存危机,还给我出了两道难题,没有重来的机会,也没有补考,只能一次跨越。那年,关于我的,所有的所有问题一起堆积,愁苦无可复加,前方无路可走,但我还得走,我躲避不了,千丝万缕的,客观的,逃不掉。我必须争取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到今天我仍觉得有时间去心痛是幸福奢侈的事情。 ¬

我太想歇息了,我躲进画室一个人嚎声大哭,哭累了,就呆呆的看着对面的画,真想藏进去永不出来。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一只报喜鸟落到画室外的平台上,它轻轻的走过来,当它花瓣一样的爪轻盈门槛,微偏着头看我泪脸时,我才发现:“你也——要来——烦我——吗?我躲在这里都——躲不开吗……?”我嘴里发出声“嘶嘶”的响声把它撵走……没想到,一会它又飞来了,换了个地方,站在我的窗台上。莫非它比他人更懂我心?我看着这可爱的小生灵,不再撵它了。当我恢复平静后,告诉它我没事起身的时候,它就在我身边盘旋飞翔了几圈,依依不舍分手。 ¬

从画室出来,过十字路口,沿一排法国梧桐漫无目的走。脚的步伐和思考的频率同步,无意识间扭头,我惊呆了,我被街边专卖店一件小红旗袍惊住了,那件旗袍的领口斜绣着绿色的枝桠上分明站着一只报喜鸟,莫不是那只报喜鸟的姊妹?!我直直走到小红旗袍面前:这是一件红的纯正的无肩袖改良旗袍,很好保留了传统旗袍高雅温婉的基调,糅和了现代元素,红绿鹅黄紫锈的领口,盘扣,精致舒展,报喜鸟站在枝桠上,身姿很美,旗袍长度刚过膝盖,旗袍下摆叉口恰倒好处的配着两只浅粉色盘结,用手摸摸,上好的质地。我穿上小红旗袍,凹凸有致,于传统成熟婉约中透着邻家女儿的乖巧纯真.店主直夸说我皮肤好气质好,穿出了这旗袍的韵味。我知道这样的旗袍很配我,但更为重要的是那只报喜鸟。 ¬

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穿那件小红旗袍。洗了,熨烫好又上身,我在左耳上升起了一弯月亮,那是一弯月亮造型铅灰色手工制作的银耳环,经过了做旧处理更见古朴。那半弯月上嵌五颗嵌松石蓝颗粒,蓝得清透,月亮的上方和下面配着一小朵和一大朵的铅灰花叶,和谐旖旎到腮边。右耳我佩一只小而简洁耳丁,与左耳绝对不对称。没谁懂我这身穿戴的心思,隐藏的情感和需要的意志支撑。在那无助的日子里,只有我自己救自己,只有自己勇敢突围。这样的穿戴配着娇好的妆容走在街上、天桥上,惹来目光,没谁看得出我的愁苦和悲哀,我不是现代版的祥林嫂,喋喋不休不是我的风格。我几乎目不斜视走,我把大街和天桥当作我的T型台了,不是吗?那正是我人生的T型台,走就要走出坚韧和美丽! ¬

在我心里,在中国传统意象中,月亮代表相思和等待。村庄里老人孩子都道:“喜鹊闹喳喳,好事进我家”,报喜鸟诚然吉祥和喜悦的象征。我指手指心,连接报喜鸟,小红旗袍和月牙耳环对自己说:走下去,等待报喜鸟,等待好消息! ¬

天空湛蓝。 ¬

如今,那美丽的小红旗袍已永远珍藏在我的生命里.是我最美丽情感和毅力的见证。在小红旗袍的皱褶里珍藏着我的情感和追求,抖开便是一份无言而永恒的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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