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指甲花

动人的指甲花（散文）

贾 海

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花。因为花总能给人以审美的愉悦。

花，是春天的伴侣。江南的春天，莺飞草长，是那么充满蓬勃的生机。古代的诗人们，往往更多的是以花来歌咏明媚的春天。若有人问我，你喜欢什么花？我会毫不犹豫地投票说，指甲花。尽管指甲花开放在烈日炎炎的夏季，而不是春天。

我与指甲花还是有缘的。指甲花开，如血染残虹，爱成空，回眸长望，难舍千般情。

读小学时，姐姐从同学那带回了一包指甲花种子。父亲说，把花种就埋在院坝边的草地上，看夏天开花不。在我们的盼望中，指甲花在当年的夏季便开了花。刚开始，才有一两片叶子，没有花朵。渐渐地茎越来越粗了，叶子也变得越来越厚了。过了几天有花朵了。几日后，像涂粉的指甲。后来，香味也越来越浓郁。在夏风的吹拂下，飘来阵阵清香。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指甲花，细细地端详，轻轻地闻一闻，慢慢地观赏，我不禁发出了“好香”的赞叹声，好像一股清香流进了我的心房，暖暖的。睡觉之前，我总喜欢摘几朵指甲花，放在床边，让那阵阵清香伴我入睡。

2000年，我调入现在工作的学校，龙蟠初中。当时，学校很破旧，一片荒芜，更不用说有栽种的花草了。后来，政府搞了学校建设，优化校园环境，构建书香校园。好的环境总离不了种花种草。学校准备在坝子里修几个像样的花台。老师们讨论，在花台里究竟种什么花呢？牡丹？玫瑰？......最后大家取得一致意见，还是种指甲花吧！每天，学生给指甲花浇水。在那浓密的绿叶丛中，盛开着一簇簇娇小的指甲花，它们相互依偎，竞相开放，细嫩的柄托着五六片红色的花瓣，片片都小巧纤细，尽力向外舒展，时而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蕊。从远处看，这些指甲花就像在碧空中的一颗颗星星，它们挨挨挤挤，闪烁着亮光。指甲花的芳香，不像蝴蝶花那样浓郁刺鼻，也不像喇叭花那样清淡无味，而是香中带有甜味。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南充北湖公园的成片放置的指甲花。那是一个夏日，市电视台采用了我写的散文《印象北湖》，要拍个外景。我如约而至，但还是去早了点。没事，在公园转一转，那一片一片的盛开的指甲花，在暖暖的阳光的照射下，迎着轻风，张开了笑容。那红色，红得朦胧，红得淡雅，花儿们你拥我挤，好像赶集似的。那衬托的绿叶，绿得发亮，绿得透明。

在南充岳池坪滩低坑瀑布，我也感受到了指甲花的魅力。在大门前，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盆盆的指甲花。指甲花的茎很高，一条茎上就拥挤了好几个花朵，红红的，富有光泽，敏感地轻颤着，如流苏般柔软，那乳汁般的花粉细密地流淌着。指甲花在风中凝然肃立着，闪烁着宫殿般辉煌灿烂的光芒。我忽然吟出了心中的诗：思念让心灵柔软起来/让身体渐渐温暖起来/这温暖来自于/一种想象/像指甲花一样/在宁静里悄悄地生长。这虽然不是春天繁花盛开的时节，但我的思想是一个永远缤纷的花园。

在我家阳台上的花盆里，有一株茂盛的指甲花。它开的花朵是绯红的，像指甲，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儿童红色的小脸，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父亲喜欢在下午，搭一把藤椅，泡上一杯茶，在指甲花的陪伴下读书看报。昨年，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再没有人在指甲花前与之相依相伴了，指甲花仿佛也索然残了。午后的阳光虽仍然斜照，离离疏影，只有窗棂和指甲花依然成为图案，给人的只是一种温存的凄清。我凝望，我思念。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事物都与指甲花一样，各自有自己的特质，别人对它的感受又不会影响它们，它们也从来保持花开的姿态，保持沉默。沉默是金。当我们面对沉默的世界时，我们又能感受到什么呢？

于是，我想到了禅。这指甲花，其实就是跃动的禅心。这禅心可以是枯寂的，也可以是活泼的，新鲜的，是流布于天地间的一种精气。

于是，我明白了指甲花为什么开着，指甲花为什么总在夏日笑了。

作者简介：

（1）贾海，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区龙蟠初中语文一级教师。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会员、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南充市散文学会会员、南充市网络作家协会理事、南充市嘉陵区文联委员、南充市嘉陵区作协副主席。在各级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散文20余万字。著有个人散文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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