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川

峻拔的山体一直在那里

并不意味着亘古不变

它以昼夜交替、四季更迭

当然还有更多的方式

展示着无处不在的变化

河流从远处和更远处的山间

蜿蜒而来，浑浊，清澈，湍急

或缓慢而平静。流水将云影

岸树，星月，或一掠而过的飞鸟

映照在怀里，将影子揉碎

河床抬高或深切，被悄悄地

改道而行。太阳从山后升起

倦鸟投林时，落下西边的

天际。几颗星星仿佛被夜色

擦亮的祖母的银饰，缀在

钴蓝色天幕上，发出

风铃般悦耳动听的清音

流水不舍昼夜，总有

一部分化为水汽，四散开来

穿过山林，爬上坡岭，或越过

起起伏伏的山脊，为雾，为云

为雨。以自由落体完成回归

沧海桑田，一出大自然

无始无终的游戏

2021.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