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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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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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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艰苦的岁月里(纪实散文)朱麦完

1990年3月27日与父母、哥哥分家,无一技之长的我过着苦巴巴的日子,分家时分得坛坛罐罐六个、一顶菜橱、一张八仙桌,另外分得340元的债务,这个债务是分家时家里总负债,我与哥哥分摊所得,就是归还陈家老表为我们建四间平房的工钱。在秋季双晩粳稻收获时,请人用板车把那唯一一块田里收的1300斤粳稻,拖到弋江东七街道米厂按每100斤33元卖得400元左右。当天晩上,和父亲去陈家老表家还债。老表很客气地说:“不急不急!小老表你才分家,如果没钱用就留着先用吧!”我笑着说:“表哥哥,那哪能呢?”心想:负债我怎么不急?古话说还债心要狠,无债一身轻啊!

第二年,午季红花草籽收获后,坐船到南陵县城买了一台菊花牌电风扇,花了86元钱,走到金阁街上遇到计家奶奶,奶奶夸奖我说:“暖天有电风扇吹,这下你们就享福了!”其实我们一家四口睡在一张花板床上,一双儿女只有几岁啊!为此我发奋地干,晴天耕耘在1.56亩的承包责任田里,雨天在家编竹篮,容不得丝毫偷懒,谨记父母的教诲:“连身变三口,撒尿都要走!”双季晚稻收获后卖得350元,与哥哥一起在许镇石板老街吴光明店里370元买了一台14寸熊猫牌黑白电视机。当时左邻右舍还没有电视,一到晚上乡亲们来我家看电视,非常热闹。记得头一回晚上我一个人看电视看到凌晨两点,毫无睡意!越看越觉得奇怪,玻璃屏里怎么显示出人,又唱歌又跳舞,把人都看孬了!

说起编篮子,也是很苦的,特别是到繁昌山区买竹子,早晨三点钟起床,简单地吃一点,便骑自行车到黄墓渡过河,沿着夹河埂一直到山脚下,再打听有没有竹子卖。有一回在一个老人家买竹子,老人问我早饭吃了没有?我说没有!于是留我在他家吃早饭,早饭是剩饭用青菜烧的烫饭,上面蒸了一些小鱼,我一口吃下差点吐了,特别的腥。因为他是个孤寡老人,在饮食上没有什么讲究,他是好心诚心留我吃饭,我很理解很感激老人!回家时把两捆竹子分别绑在自行车的两侧,用手推着自行车步行,两捆竹子也有120斤左右,感觉蛮好,比用肩膀往家挑轻松多了。其实从繁昌山里挑两捆竹子回家做过好几回,那时只有二十六、七岁,年富力强没事的,现在的人你空手走路都感到累啊!有一次在五月份,和老婆一同到山里买竹子,人家不卖,因为在清明节前后竹园里要透新笋子,砍竹子难为新笋子败竹园。回家总不能空手啊!于是走到黄墓街上买了一大捆竹子,驮着扛回家,半路上来了暴风雨,夫妻俩淋得一身湿,走在泥巴路上真的好辛苦好辛酸,雨水汗水迷糊了我的双眼!

一个人啊,在年轻力壮的时候要学门手艺(技术),千万不能游手好闲,要吃苦耐劳,奋发图强,光阴过起来飞快,千万不要认为我现在还年轻,还有明天、后天等等借口。记得有一次在家没有什么事,老四跑来跟我说:“二哥,去长青挑窑场不错,一天能挣个十来块!”也就是挑土制砖,在那里干了一天得到了五块四毛钱,第二天在金阁街上买了一斤猪油和一盒牙膏,第二天听说制砖机械坏了,没干成。

父亲常常告诫我说:“牙齿没掉,头发没白,都想享福啦!”而今我牙掉了三颗,头发几乎全白,还是在努力地打拼着。那段困苦的日子虽然过去了,但是永远记在心间,不管炎夏和寒冬,干事都有力,为家人为自己!一个人只有时时不忘艰苦的日子,才能体会到现在生活的甜美,才能永远不忘本!

2023年1月21日除夕夜作于金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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