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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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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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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散文) 朱麦完

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分家单立门户,迫于生计,自己用自家竹园里的竹子,编织筐子拿到街市上去卖。坚持每天早晨去摆摊,无论炎夏还是寒冬,风雨无阻,卖筐子挣钱是家中唯一的副业收入。摆摊是件很辛苦的事,由于居无定所,必须要起大早,凌晨时分收拾摊子出门。摆到好的市口东西要好卖点,所以摆摊人都在无声地抢好的地段,晩点只能摆远处或者摆在人家屁股后面。卖筐子虽然苦点累点,但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那是我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

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坚持坚守,方能取得实效。我每天背竹筐六到八只上街去卖,平常是够卖的。有时候一天能卖三四只,有时候卖过一只,有时候全部卖掉,有时候无人问津不开张。我不管卖掉与否,都坚持上街摆摊。摆摊的时间长了,也摸索出一些规律,有淡季和旺季,旺季是在“双抢”过后的秋天,农家正需要筐子的时候,销量比较大。

一旦那天上街竹筐子卖完了,吃过早饭,手拿篾刀便去竹园里选竹子,砍上七八根,剃去旁枝拿回家,先用锯子把前梢按尺寸锯下,后半截用来破蔑编筐子。如果要是遇到农活忙的话,先去田间把农活干完,再回来编筐子,因为编筐子是副业,晚上可以加班做的。加班编筐子是常有的事,经常晚上一边编筐子一边看电视,不知不觉地在打发时光。

通过多年与竹子打交道,竹园里的新竹子和老竹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新竹子是当年竹笋生长起来的,也称之为嫩竹,特点是竹叶少,竹杆颜色是浅绿色;老竹叶子稠密乌青,竹杆颜色深绿,竹结周围上有一层白粉。编织筐子只能使用老竹子,老竹编织的东西经久耐用,深得农家的喜爱。筐子编得精致,式样漂亮也是好卖的一种原因,可以说我编的筐子和别人编的筐子不一样,式样美观,在街上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吹牛!

除了坚守摆摊,我还坚持读书学习,在摆摊的同时带上小猴子板凳和一本杂志,空闲时读读,真有点古怪,还容易记住。有一次在杂志上看到一个“憨” 字 ,我不认得,便请教旁边另一个摆摊卖筐子的老头,他认真地告诉我说:“这个字笔画多,读han,憨厚的憨!容易误读为‘敢’ 那就读错了! ”对于他,我至今都难以忘怀!

据别人说这个摆摊的老头很有学问,就是头脑有点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人谁懂英语,而他早晨摆摊时手里捧着个小收音机,一边在听英语单词,一边叽里呱啦在背诵英语单词。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投来异样的目光,都不理解,认为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而我非常喜欢他,接近他,因为他也时常带本书或杂志什么的在读,有时临时借过来看看,那时家里穷,说心里话也没有钱去订阅报刊杂志。有时卖筐子钱找不开,就问老头换零钱,一来二去熟悉了成为朋友。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而我俩同行却成了好朋友。

说起英语,我1981年6月去县城中考,英语课是附加分,总分二十分,不纳入总分计入成绩,只作为参考。说老实话,当时在农村又有几个人懂得英语,别人不理解那个摆摊的老头,我理解,我很尊重那个可爱的学习老头!

我在业余的业余,利用时间去学习,去写作。在读书与文学创作上我一直默黙地坚持着,任何时候从未放弃过,经历多少个日日夜夜,收到多少封铅印退稿信。从一盏如豆的煤油灯,到雪亮的电灯;从昏暗的三间土坯房到三间砖砌平房,再到宽敞明亮的钢筋混凝土楼房;从当老师的哥哥那里取来废旧试卷作为创作稿纸,到南陵县城大百货公司特意购买方格稿纸和信封,到现在用电脑写作;从一个十九的懵懂青年到如今六十满面皱纹的白头翁,我一直在默默无声地坚持坚守着,可以说我的一生永不放弃读书学习和文学创作!

坚持和坚守乃是体现一个人的毅力和耐力,那是我的根!那是我的魂!更是我对美好生活和文学创作的执着!

2023年8月4日晩21:45作于金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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