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引逸思

 鸟语花香引逸思

  文/缪文中

惊蛰将至，气温回暖。“春风又绿江南岸”，江滨公园的红梅已怒放，雪峰路上的玉兰又飘香，春天的帷幕正徐徐拉开。

与妻漫步在植物园的游步道上，清新的空气瞬息之间拨动了心弦，应情应景，李笠翁《比目鱼‧肥遯》中的台词随口流出：“你看一路行来，山青水绿，鸟语花香，真个好风景也”。

声声鸟鸣入耳，幽幽花香沁鼻。鸟语花香凸显在眼前，引发了我的一段遐思。

鸟语，就是鸟类的语言，是鸟类互通信息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鸟语存在差异性和多样性，就像我们生活在不同区域各有方言一样，不同的鸟有不同的语言。“南腔北调”中，有的清脆悦耳，有的婉转动听，有的粗旷鼎沸，有的深沉悠长……其所包含的情感也不尽相同，可能是开心的欢呼，也许是无奈的叹气，或者是忧伤的哀号，抑或是愤怒的尖叫和悲痛的怒吼......这些都是鸟类和大自然的互动信息。

家门口的梁下有一窝燕子。夫妻俩双宿双飞，恩爱无比，在离巢觅食前，总是叽叽喳喳，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好像在分析什么问题，又好像在彼此安慰，似乎在约定回家时间，又似乎讨论遭遇危险如何求救？虽然我听不懂它们的话语，但我明白它们所表达的意思。晋代道教先贤抱朴子葛洪说：“山水草木，井灶洿池，犹皆有精气。人身体亦有魂魄，况天地万物之至大者，于理当有精神。”所以，世上万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在宇宙中都具有独特的灵性。人类和鸟所处的层级不同，接触的事物不同，但追求的目标却是相同的，都是为了美好的生活。

《后汉书·蔡邕传》有：“昔伯翳综声於鸟语，葛卢辩音於鸣牛。”说明前人在跟大自然交融的过程中，能够根据声音，从不同音色、音量、音频、音调里辨别出燕子、麻雀、乌鸦、八哥、鹧鸪、百灵、猫头鹰等不同鸟类。相传孔子的七十二弟子中，有个叫公冶长，听得懂多种鸟语。

《增广贤文》里有句名言：“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这句话不仅诠释了一种自然规律，还告诉我们，要了解某种事物的本质，需要深度融入其所在的环境，进行近距离的观察和耐心的研究。公冶长能听懂多种鸟语，在于他有超强的理解能力，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经常跟鸟在一起，掌握了鸟的生活习性。由此想到，作为一名文学工作者，要想创作出好的作品，就要走进基层，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生活是创作的源泉，缺乏调查研究的闭门造车和无病呻吟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有时候，鸟语指难懂的言语。记得老妈初次走进篁园市场，听到两个韩国客商在交谈时，曾一脸疑惑地问：“他们叽里呱啦的，好像百灵鸟在聒噪，说的什么话呀？”我回答：“鸟语！”惹得老妈一阵大笑。到现在，听不懂的方言或外语时，还有人会带着嘲讽的口气说：“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鸟语啊？”

花是鸟的伙伴，也是鸟的食物。万紫千红的春天，各种花香将纷至沓来：梅花的幽逸，玉兰的清新，桃花的淡雅，杏花的沁脾，樱花的芬芳，茶花的纯正，杜鹃的浅涩，栀子花的浓郁……这些美丽的精灵，用自己的体香，提升了空气质量，使人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起着调节人的情绪，改善生态环境的作用。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百花之首的梅花高洁孤傲；“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寓意爱情的桃花争芳斗艳；“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婀娜多姿的杏花伴随幸福而来；“茶花一树早桃红，百朵彤云啸傲中”，雅而不俗的茶花最受人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先人从各种花的品性中得到启示，提醒我们需要不断的努力，克服种种困难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同时也启示我们，在工作中应该不畏艰辛、锐意进取，在生活中要做到平衡得失，收放自如。

《庄子》有言：“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用自然的常理来看，万物本没有贵贱的区别。鸟和花都是大自然的儿女，鸟用优美的歌声向世界传递着爱与和平，花儿用绚丽的色彩装点着大地。所以，我们应该心怀感恩，在亲近自然的时候，听它们歌唱，听它们倾诉，与它们交流，与它们互动。爱护鸟类这个大自然最杰出的音乐家，也就是尊重自然，保护生态。

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告诉我们，矛盾是普遍存在的。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虽然有市花、市树点缀其间，但鸟儿却不愿意在嘈杂的环境里筑巢生活，它们向往的是森林和大山。鸟儿尚知选择生活环境，何况人乎？因而，在美好生活已成现实的群体中，特别是农民变市民的这一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醒。生活不止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更需要琴棋书画诗酒花。工作和生活中的压力，可以在鸟的关怀和花的芳香里顷刻化解。于是，觅一方清净之地静心安神、驱烦除躁、回本归真、享受生活，正成为一种时尚。穿行在大街小巷行色匆匆的人们，都选择在周末或休息日远离城市喧嚣，回归自然恬淡，崇尚田园牧歌，追寻原有的“烟火味”。徒步、登山、游泳、露营等健身运动的队伍越来越多，驴友的数量越来越庞大，各种各样的农旅开发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三色旅游线在蓝天白云下，遍布在绿水青山之间。这一切，恰好印证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论断的前瞻性和科学性。

都说“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我认为，鸟语花香就是“最抚凡人心”的人间烟火味。

在这个春天里，让我们一起走进自然，沁闻花香味，静听鸟语声，去感受“最抚凡人心”的人间烟火味。

2024年2月28日15：30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