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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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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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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片竹林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这是唐朝文学家柳宗元,在“永州八记”第四篇《小石潭记》中的开篇语。

我背诵这篇名著的时候,正好就是在家乡的一片竹林中。

那片竹林大约有10亩左右,占踞了整个山村的西半部。它的左面是一眼常年流水的山泉,右面是一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庙宇——龙泉寺,其实这片竹林就是属于龙泉寺所有的。我非常有幸在这个庙里读了两年初中,也非常荣幸能够在竹园与山泉之间留恋忘返,在一个酷似小石潭周遍幽雅环境的地方,背诵柳宗元的《小石潭记》,这使我终身难忘。

龙泉寺在“破四旧、立四新”时受到了家乡人的冲击,一些石碑、石匾、石雕被砸毁。之后被作为人民公社的粮站,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文革后期又被家乡人作了改造,成为一所初级中学,我就是在这里读的初中。直到1982年,另建新校后,龙泉寺才得以安宁。可这时,这座寺庙除了院落和房屋外貌没有多大改变外,房屋里的东西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然而,作为护庙之用的竹林仍然葱郁茂盛,尽心尽力地在寺庙旁边挺立着,为已经衰败的寺庙遮风挡雨。

穿过竹林再向西,就是一大片像树林。这片像树林的面积大概是竹林的两倍,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板栗树。在板栗成熟的季节,我们几个同学放学后就经常到这片林子里,用像树叶烧板栗吃。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吃法,我至今仍然能够回味出板栗烧熟后的清香。像树林的旁边有一座水库,常年积累着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和泉水,为竹林、为像树林,同时也为家乡父老提供充足的水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廖无人,凄神寒骨,悄(伧)然幽邃。”这虽是柳宗元写小石潭的风景,然而用在我家乡的竹林和山泉上,也恰如其分,毫不为过。

我从1982年离开家乡的那片竹林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去过。那庙宇、那竹林、那山泉和那像树,始终在我脑海里萦绕。就在今年的春季,我终于带着儿子踏上了家乡的土地,准备让儿子也去领略家乡的美景。然而,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在短短30多年里,那庙宇、那竹林、那山泉已不复存在。那座水库也在为乡亲们流尽最后一滴清水后干涸了。唯有那片像树林在被大大缩小范围后,还在固守最后的阵地。

我带着儿子一边拣拾着像树子,一边向他讲述着过去的美丽。儿子虽然不是很懂我的心情,但他也知道绿色的美好。就在我们快要离开时,他突然拣到了一粒正在发芽的像树子,高兴地叫了起来:我们把它种下来,明年一定会有一棵新的像树长出来!

是呀,我多么希望有新的像树长出来呀!而且还希望有很多的竹子长出来,有很多的板栗树长出来,再有一片竹林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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