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俄尼·牧莎斯加的头像

俄尼·牧莎斯加

网站用户

诗歌
202012/28
分享

十四行:回归大地(组诗•下)

十四行:回归大地(下)

 

 

                   俄尼·牧莎斯加

 

 

 

叛逆

 

叹息,一个老人的,或许是年轻人的

穿过夜色朦胧,直达郊野的空旷

月色挺亮,尽管四周是山崖

或平地,或山凹……或是梦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叹息一声

可能惊吓了情感,立时就扑棱棱的

惊飞了树上的鸟群,消失在夜空中

明早还要唧唧喳喳的欢叫

 

叛逆,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叹息

想象的,可偏偏不走你认为对的那头

就是要披荆斩棘开辟另一条路

 

为了很自然的舒展一个懒腰

这样才形成万紫千红,像拇指与食指

这样才上千年了,需要一点点震动

                                         2020年9月2日11:25分星期三

 

 

地气

 

地气营养了我,我是地气抚育长大的

首先是温暖的火塘,然后是寒冷的冬天

春天在我心里了,夏天烈日高照

又回到秋天了,每一个节令都那么平常

 

又那么的不平常。地气对我并不陌生

我却忘了地气。我真混啊,我真混

上山要去追逐云彩,下河要去逐流

殊不知,有大雁獐子麂子麋鹿作友

 

殊不知,有水獭鱼儿水鸟河水作伴

那是在一个黄昏在一个清晨在一个中午

流了一身的汗,抑或什么都没有

 

你学别人是永远学不到的,这我清楚

你只有你,你自己才是真的。说实在的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山村一个火塘水凼的

                               2020年9月4日10:35分星期五

 

 

秋天

 

我生于一个秋天,它不是唐诗里的

唐朝那个时期,我还在屋外

我始终心想着内心历史,像秋天的月亮

秋高气爽,在山野里的子夜和白天

 

我死于另一个秋天,或许不是秋天

一场绵绵的梅雨季节在秋菊盛开

泥泞的山路指向了山外,像鹰翅

一步一滑,再一步一滑,满身的泥土

 

我生于一个秋天,这是不争事实

我死于一个秋天,这个尚待证实

秋天的收成,来年向往

 

梦着千丝万缕的感情,想法和做法

全世界的人啊,我最幸福!在秋天里

因为我是最造孽那个,我是一根草

                                    2020年9月4日11:10分星期五

 

 

枫树

 

六月,我在想洋槐树了,洋槐树是我的女儿

七月,我在思念法国梧桐了,我的妻子

十一月,我在想念松树了,松树是我的儿子

我吗?我是一棵浓浓密密的枫树,我是枫树

 

想女儿,我的女儿还在跳舞,像五月的日子

想儿子,我的儿子在一天天的懂事,像四月

像妻子,妻子在教授方寸受人尊敬的,像三月

女儿洋槐树妻子是法国梧桐儿子是松树我是枫树

 

一月份,我在想念二月份。三月,我在想五月

六月我在想八月。九月,我在想十一月

十二月啊,我什么都不想。十二月我又不仅是想

 

而且还要做。我去到有法国梧桐树阴下乘凉

松树是我的根,他们都这样说。说了之后闭口

而洋槐树像许多年前,站在我的窗口。像枫树

                                    2020年9月4日15:30分星期五

 

 

苦难

 

它在左边出现的时候,像我的小儿子

苦口婆心的教会他要什么事做得,什么

事情又做不得。你猜想他像个大人似的

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着实长大了

 

它在右边出现的时候,像我的大学生女儿

担心她会出事,事实上纯粹多余的

她有着自己的自己圈子,你听她的话

老爸我会处理自己的事,让我悠闲

 

我与我的夫人,我们俩相爱如一人

山河阻隔不了我们的情谊,思念有方的

愿她比我都要好!信任,大度和善良

 

苦难像调皮的风,吹起的时候

细细仔仔的过眼云烟。我们都在说

人过好了,比什么都还要强

                                   2020年9月7日15:40分星期一

 

 

痕迹

 

一路,再一路的,划痕,深深的划痕

雨水的划痕,雪的划痕

在山崖上在屋外在窗子玻璃上

轻轻的,一路,再一路,浅浅的的划痕

 

风平浪静了,太阳出来了

阳光洒在山野间,窗子玻璃也平静

痕迹很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

山野的植被疯涨起来了,天然的恢复了

 

要遗臭万年,也很困难

要青史留名,也很容易

再说自然和天然,天衣无缝,本是一家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模糊和清晰

任何逃不过时间犀利而温柔的眼睛

痕迹,要做一个痕迹才对了,不谈生死

                                   2020年9月11日20:23分星期五

 

 

眼神

 

什么样的眼神,就什么样的结果

你比如我比较偏爱山寨,说大一点

说山村说山乡也行。在山村汗流浃背的

不畏艰难险阻地一味地奔波

 

什么样的眼神,就什么样的实现

你比如说我生活在城市里,城市说传

仿佛与我无关,尽管户口在管着我

管着我微薄的收入管吃住行,管理一切

 

我想逃避,但千万不要忧喜参半

而要万众一心地由外到里的

又从里到外。上至高亢,下至低贱

 

有温和的眼神,有不老的眼神

有小孩天使一般的眼神,矍铄老人的

属于男女的,不掘不挠的眼神,紧跟着

                               2020年9月11日10:50分星期五

 

 

恍惚

 

我在睡觉了,我在做梦了

十年难遇的一场梦境,它指的什么

最终我却恍惚,不是有精神的那种

不是像年轻人一样梦想着风花雪月

 

转过弯,就到了目的地。一群小孩

在读书写字。我是心生爱恋或嫉妒

就像昙花一现。无形的手却极力推送

推送向了远方。让我还未加思索

 

最终我却恍惚,但是,有了支撑点

像一束光从篱笆房顶透进来

早晨或夕阳的光阴,都一样的可爱

 

百年难遇的一场梦幻,它指的什么

再清楚不过。但说自己已经相当老了

诗意的存在,那才是最高境界

                               2020年9月11日17:4分星期五

 

 

成熟

 

有过的,或者正在有着的爱,真诚的爱

藏在心底。对儿子、对女儿,对亲朋好友

绝不透露半点风声,负责有可能风声鹤唳

祝福,还是祝福,对心底里藏着掖着的人

 

万事如意,或吉祥如意,或筑梦格尼

他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你就庆幸

最后还是带到棺材里,说句实话

我是彝人,就带到九层木架上去

 

因为他也曾是寤寐思服,总归放下了

因为他也是确实是他,或者是她

世人所说的那样,正如确确实实是那样

 

但世人皆知,他出现在迷茫中

但世人糊涂,她出现在你所希望的路口

仿佛很远,又很近。不知怎样开口

                                     2020年9月11日23:26分星期五

 

 

背影

 

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说真话

我是靠我自己在走路,说实话

他们讲的,我都没有。我认不到很多人

正如周末了,我是哪里都去不到的

 

我又有着许多人羡慕的职位,我是平民

又有着别人瞠目结舌的又嫌弃的心情

随心所欲,寂寞逍遥。可有一天

我的影子在世上跑成了芸芸众生的形象

 

我就问他为什么甘愿这样的自娱自乐

像放缰的野马,在驰骋。他就回答我说

不是不想过要攀爬,是因为了一个原因

 

我在追问什么原因时,他就指着我本人

说我为什么要问他这句话,使得我无地自容

于是,我的影子指着我的背影,流泪而倔强

                                   2020年9月14日17:15分星期一

 

 

人种

 

小婴儿时,发现屁股上,也就是齐腰上

发现孩子屁股上青一块,还是青一块

我就问妈妈,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母亲

一本正经地说到:儿啊,你小的时候

 

也有这样的青一块,是的,青一块

长大了。随着时日的流失。这个青一块

出现在我的孩子身上,我的没有了

我觉得奇了怪了,它是遗传的,遗传的

 

还是长大后,我在电视书籍里看和读到

它是炎黄子孙的重要佐证。凡是炎黄二帝的

子孙后代留有这个青天一样的余地的

 

炎黄二帝离我们已相当遥远,如像水源

与水尾。遥遥相隔千里万里无云有云的连线

风云变幻莫测,如我们的思绪混乱还相亲

                                       2020914日夜2253分星期一

 

 

保养

 

要是在农村,在山寨里,在牧场

我就没有听说过养生的习惯

连这个词也不会想起,就是养生

你看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要是我在城市里,高楼大夏

一股脑的莫名的产生了养生的念头

是住得不好吗?不是,它可让人炫目

车水马龙,城市越来越大越来越拥挤

 

人的寿命长短不一,纯粹是天然

谁也无法说到什么时候死亡

就如同什么时候怀孕。过来了就过来

 

过去的也就过去。顺顺利利的

又坦坦荡荡的。人性的心结一打开

生死也显渺茫。不信,你去试试

                                2020年9月15日10:20分星期二

 

 

传世

 

不要求永生,更不要求世世代代

新老更替,在所难免。但是一定要要的

昨天永驻在记忆深处,有点晃荡

明天永远在路上奔腾,充满希翼

 

活在当下,永远进不了门

一扇门,可大可小,甚至无形无影

门,超出了普普通通的世俗的门

门,却在隐隐约约当中时隐时现

 

最终说到了传世,实质上就是常读常新

孤立无援的可笑,笑声没有激起掌声

说分开一个群体是很容易的,想哭

 

但没有泪!常常记住,秋天在高地

绵绵又缠缠,或细雨霏霏了,连到几天

活在当下,多么可爱的时光,保重又珍重

                                   2020年9月15日15:30分星期二

 

 

故事

 

看你的诗,血压有点高。听你的歌

仿佛来自天堂,来自星星,来自地上的火塘边

沉沉浮浮。没有什么的,就是激动的,偏向你的

所指在我的眼中,在我内心深处

 

你所指的,至上奋斗,少年歌行,少女前沿

有个村庄,有个寨子,还只有我俩

或男耕女织或牛郎织女或永远不相见

那是很久远的故事。形如灯笼,萤火虫般的

 

看你的诗血压有点高,山里和山外的

但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一切都是灵魂,或一切来自母性温柔

 

听你的歌声,幽怨的眼神,发光的,正如

你的欲拉着我的手,最后没拉,还是沉默

何必呢?生存自然而然就最好了,自然而然

                20209242000

 

 

运气

 

他们在说,我的运气很好,好得发紫

而我只是我,轻轻地莞尔一笑

随后笨重的摇头晃脑

谁知道,我在隐着别人付出了多少

 

他们在说,我的运气很孬,极度发黑

而只是我,深深地吸一口气

再吸一口气。把肺部

舒张开去,我在当着众人做扩胸运动

 

从右边走到左边,我走了一万年

从左边又走回右边,我也走了一万年

深入浅出,停留得当,还出现了留白

 

他们在说我的运气一般般,我呀高兴

得兴奋,苦了失眠良久。从上到下

再从下到上。明天过早起来去做事情

                             2020年11月9日星期一下午17:03

 

 

岁月

 

岁月,它在我的门前,甚至在我的音容

只对我沉默,仍然是时间,那个老兄

在如古人所说的胯下溜过,胯下

不是胯下之辱,那是很久远的一个故事

 

你也老了,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

岁月,突然间,仿若一生志气

就可以说是年轻时一句朝气蓬勃的意义

我们显得老态龙钟,我们显得胡子八叉

 

我有幸生活在不显老的人群里

但突然想起来,别个出生年月都年轻

好一个他们都没有的,只有我自己有的

 

说什么不服老也是空话,只有承认现实

我在想,等我真正成为老的那一天

我会放平心态,这是自然而然流露,真的

2020年10月15日凌晨1:40

 

 

鸡冠帽

 

在很小的时候,我戴过鸡冠帽的

母亲在跟我说,但我记不起来了

我只能望着它发神,思绪万千,万千思绪

就这么一顶帽子,日后它成为了心病

 

如今我在长大后,穿着汉装,说着彝族话

事实上我们那地方的人——所有的彝族人

都这样的。一个人的一生,有许多的年龄段

譬如小孩就戴鸡冠帽,小姑娘就戴额发甲拉

 

成年的女人就戴瓦盖,生了孩子就戴沃贰

在这之前,瓦盖是年轻的姑娘戴的妖娆

额发甲拉是红白相间的一种素帕

 

作为一个男人,小的时候是戴的鸡冠帽

稍微大一点,就戴额铁,英雄结高高竖起

穿着汉装,我们心里都愿望是纯朴得可爱

                                    2020年11月9日星期一上午11:07

       注:瓦盖,彝族成年女性戴的一种头上的装饰物,妖娆得很。它是别人翻译的,但我就用它了。

 

 

31,曼陀罗

 

“不要靠近我,我身上有毒”

我在梦中靠近了它的,不满众人

它在我的山野在我打猪草的路坎下面

它也在我的上山打柴下河摸鱼的土沟边

 

我听见众人嗡嗡地说话声,但听不清楚

它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样,洋气得很

事实上,我土得再土不过,像它的名字

白色的花朵,像刺梨果实,高杆的植物

 

有一些麻木,但不是麻木不仁

有一些臭味,但不是臭味熏天

有一些欣赏,但不是无缘无故的陶醉

 

在山野,永远在山野,自生自灭

我是像它的生活环境,无人问津

“不要靠近我,我会让你疯狂”

                                      2020年12月25日星期五上午11:10

 

 

结束

是该结束了,你、我和他

我说话,我不是没有话说,我只是在沉默

他包含了他与她,就像你是男人和女人

或许很有可能是一个吮吸手指头的新婴儿

 

我在说话,不再侃侃而谈了,珍重又怜悯

任何事情只有两个结果的,对与错

正如白天与黑夜,阴阳见分晓

就正如你听不听得懂我的话外音,喃喃地

 

到那一天,你和我一样变得沉默寡言

庆幸吧,你终于熬过了人世间的痛苦

欢乐吧,来到溪水边浣洗雪山高昂的头

 

看见太阳升起来了,我得穿衣服去劳作

看见黑夜的月亮升起来了,亮光光的……

不该结束,我不知道,你、我或许是他

                                        2020年12月25日星期五11:33

 

 

 

 

俄尼·牧莎斯加

彝族,汉名李慧,又名:俄尼牧莎和俄尼斯加,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文字版权协会会员、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参加中国作协《诗刊》社全国第十七届 “青春诗会”,参加《散文诗》全国第十一届散文诗笔会,参加中国作协组织的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文化探源”活动。2010年2月《诗刊》社“每月诗星”“重点推出”过的诗人。出版有《部落与情人》《高原上的土豆》数部诗集,其作品获过中国作协《诗刊》社“金鹰杯”、四川少数民族文学奖,凉山州文学艺术“山鹰奖”奖等多项奖及被国家图书馆、艾青诗歌馆等处收藏,诗歌作品被译成英语、俄语等语种。诗集《命运》“中国作家协会2018年度少数民族文学重点扶持项目”、电视连续剧(20集)《螺髻情缘》四川省作协“百十千村”重点扶持项目。

在以往的《诗刊》《民族文学》《作家文摘》《文汇报》《星星诗刊》等上发表诗文外,2020年以来,主要精力放在云南人民出版社列入了国家计划的诗集《命运》的出版上,并出版在即;和着力《螺髻情缘》谈拍摄一事。并有诗歌(组诗)发表于《含笑花》《凉山文学》等上。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