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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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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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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花会开的

孩子,花会开的

六国一梦

九月的微风轻拂着校园,微微的凉。

空地上,初一的学生正在进行军训。

整齐的方队,一致的步伐,嘹亮的口号。整个校园里充满了一种神圣的庄严。

在这和谐的令人心生敬畏的方阵中,有两个孩子的步伐却鲜明地吸引了旁观者的眼睛。左手左脚,永远跟不上节奏,凌乱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所措。

负责的教官把他们从方阵中挑出来单独训练,可收收效甚微,两天过去了,他们没有丝毫起色。现在,教官让他们自己喊着口号训练。

轻扬的晨风中,朝霞染红了清秀的校园,也染红了他们稚嫩的脸庞。他们成了校园的一道风景。

高年级的学生经过,调皮的学生夸张地模仿,他们的恶作剧点亮旁观者的眼睛,笑声四起。

我想,那两个孩子在笑声中一定会停下训练,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监督者。可是,结局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大声的一起喊着口号,旁若无人地继续迈着错误的步伐。

如果是两个正常的孩子有这样的定力,他们的精神肯定会上学校的光荣榜。可是,他们的眼神清楚地告诉路人,他们是两个智障的孩子。

教官和老师大声喝止了正在进行的恶作剧。看着两个孩子迎着朝阳前进的步伐,疼痛自心窝涌起,泪水,不自觉就迷失了双眼。因为,我的孩子跟他们一样,七年来,也生长在这样的关注中。

再过六年,如果我的孩子也在这样的晨风中矗立,不知,她能否侥幸逃过这样的目光,赢得别人的不关注。

就在我擦了泪转过身时,一位热心的老师已来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给他们示范“稍息”“立正”的动作,然后大声喊着口令让他们做。

面对老师的口令,他们努力地反应着,长久迟疑后,做出了动作,但勉强有了点样子。我看见,老师为他们竖起了拇指,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孩子哭了。

晨风中,孩子的泪挂在脸上,秋日的朝阳包裹着泪滴,晶莹透亮,就像他们单纯的心。

“孩子,你都做对了,为什么还哭呢?”老师愣了愣,有点难为情。

我却是知道的,孩子的泪,是为这陌生的肯定。恐怕,在他们的生命中,更多的是别人异样的眼光,恶作剧的嘲讽,“你太笨了”的打击。这样的肯定,只有其他的小伙伴才能得到,然而今天老师却把这样的手势对准了自己,怎能不感动!

孩子虽然智障,但还不至于一无所知,在200米的赛跑中,他们只是比其他的孩子落后了100米,而这样的快跑立马就结束了,所以他们的身影在跑道上才会显得那么鲜明。他们能从两天前的“教不会”,到现在的“勉强教得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擦了眼泪,继续训练!男儿流血不流泪!”教官的声音响起,两个孩子洪亮的口号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也在空地上响起。秋日的朝阳,在他们的身上投下了温暖的影子。

旁观的人群散去后,他们的信心正慢慢地倾泻在稚气的脸上。我知道,此刻的他们,内心是幸福的,他们因为没有其他孩子的杂念,因为透明的单纯而远离长久的烦恼,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上帝的公平之心,有所失就有所得。

记得曾经读过一篇文章,一位母亲把孩子送进幼儿园时的焦虑令我心生敬畏。永远忘不了那句话——“社会,今天把我透明的孩子交给你,多么希望多年之后,他还保有这颗透明的心”。

今天,我也想对街头巷尾喜欢旁观的人说:人们,把我单纯的孩子融入你们的群体,多么希望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因为残疾而成为你观看的对象,要知道,像看见平常孩子一样看见他,让他忘记自己的缺陷,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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