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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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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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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寨的春天

 家乡五寨,地处晋西北,气候特征鲜明。点是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严冬漫长,酷暑短暂。至于春和秋,都让夏和冬分去了,因为春和秋给人印象不是寒凉,便是潮冷。

 严格一点说,五寨的春天还是有的。因为春和冬老是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在我生命的几十年里,我常常把春天忽略了,总感觉春天的一半被冬天偷走了,而另一半送给了夏天。于是我曾写过一首诗《冬夏》,表达了我对五寨一年四季的感悟。

 公历二月是中国人喜迎春节的时刻,也是农历的“立春”节气。所以这时候人们把“春”写在红红的对联上,表达他们迎春纳福的美好愿景。春虽在对联上落户了,户外依旧是冰天雪地,寒气逼人。

 正月里偶尔会有那么几个“热天”,午后会有冰雪消融的迹象,但只要西北风一吹,这样的好天气又和人们离得远远的,想换件略薄的外套的想法便就此打住。

 《寒假作业》封面上的雪花和户外的皑皑白雪一样,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提醒人们:春天快要到来,冬天咋还不走呢!

 有天傍晚你会感到莫名的暖意,也没有一丝风儿吹过。这不是春来的前奏,而是要降雪了,准确讲这叫春雪。第二天清早,一觉醒来,隔着窗帘你会明显感到户外很亮堂。“是不是不早了?”你会这样问自己。看看表才知道,原来和往常是同一时间。拉开窗帘一望,“啊呀,下雪了!”

推开门,不想在意满世界的白,一股凉意沁人心脾,刹那间涌遍全身,空气中除了凉,就剩下惬意了。也几乎感不到一丝风在吹拂,唯一的冲动就是想踏着没过鞋梆的雪,听脚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虽然声音同样是那么响脆,可是和踏在十月的雪上相比却截然不同,软软的,就像踩在毯子上一样。关键是过不了几天,这些雪很快就消融了。

惊蛰过了,气温还是不能一下回暖,一天中最低的温度零下十五六度是常有的事。好多人“春天”里依旧穿着冬天的衣服,不敢造次。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倒是很任性,但他/她们不得不去体会“美丽冻人”的滋味。

初春就像个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好不容易迎来几天煦暖的日子,刮几阵乱风,涌几抹灰云,天就板着个面孔不让你好过,或清晨、或午后、或傍晚,天空开始洒落零星的雨线,弄得天地间不清不楚,心情也随之阴郁起来。最遭的是半空中的雨落到地上就化成了雪。此刻天地间弥漫着潮湿与寒意,若在午间或是黄昏时分,约几挚友到家门口的小店品一壶老酒倒是不错的选择!

渐近春风时,一天中最高的温度可达正15度,甚至以上,坐在阳台上,或者站在向阳处,身子暖,心也暖,此刻总会想到慈母、恋人、益友,亦或一首好诗或美文。一些喜欢运动的朋友们会以短袖加外套回敬春的馈赠。

置身暖暖的春日,光的明媚,河的滟潋,鸟的自由,山的伟岸,树的苍冷……感觉自己就是这春景之一。向阳处的犄角旮旯里,偶有极微小绿色生命探出头来,虽然它们没有张嘴,但仿佛在说:春天来了!背阴处的冰雪变成了黑色,其实是冰雪消融后和泥土混合的颜色。夜里气温就下降了,那些白天在向阳处探头的绿色生命似乎不大适应,马上就变成了鹅黄的颜色。

杨、柳、榆树是五寨土生土长的乔木,跟五寨人一样朴实、敦厚,严冬洗礼后的它们瘦削了许多,干枯的干、干枯的枝以及落尽叶子的憔悴,它们要借春回大之际开启生命的新征程。松柏树表面上没有受冬的严刑烤打,却也不及夏日俊秀挺拔。

远处的山,近处的田野,道旁的杨柳榆都是祖先皮肤的颜色。酝酿良久的第一场雨下过后,山、田野和树木都仿佛沐浴过一般,清清爽爽,脱胎换骨!

不几日,冰封的河水不舍昼夜;粉色的杏花、白色的梨花便怒放枝头;杨柳榆树嫩芽待发;农民朋友旋茬、送粪,开始播种又一个春天!

五寨只有接近五一,万物才真正意义上复苏并开始登场,杨柳榆树的叶子也由婴儿长成大姑娘、小伙子模样了;田野里仍是黄土高原的色泽,但旋耕过的田地里苦菜、甜苣、青草已经星星点点;农民在抢墒,看能不能趁墒干时下种,近年来谷子、玉米是大头,山药是菜也是粮,多少得种些。

五一一过,五寨的山、田野和树木次第变绿,野外的各色花朵宜时绽放,五寨的一切都由素描变成了水彩画。

几十年来,我对五寨的春天一直有些误解:因为太冷,我有意把春天并入了冬天。因为它雨雪交替,冷暖无常,混淆了我对春天的判断。五寨的春天是朴素的,因为它确实是一张素描,但是素描有素描的厚重与内涵。五寨人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春天,因为他们明白“一年之计在于春”,播种春天,也就播种了希望和未来!

春天,五寨的春天是那么独特而富有哲理和诗意!冷暖无常是主基调,老百姓常说天气变热怎么也得四月八。农历四月初八一过夏天就来了。

202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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