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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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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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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飞絮

从前,在现今龙南公路旁的西侧,有-座小山,白石裸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

唐武德四年(公元62l年),距此地几里许的灵山乡设县,因附近有白石山盛名,故而被命名为白石县。

据传白石山曾出过一位姓白的状元,是文曲星下凡,他是白娘子和许仙的儿子。中状元后,去杭州雷峰塔祭母,跪下一拜塔就倒了。白娘子得救后,就腾云驾雾飞至白石山隐居,安享晚年。原本和周围连绵起伏的黑泥石群山山体一样,由于白娘子天长日久的仙气熏陶,隐居的这一小山,就变成了光彩夺目的白石山。

白石山边,人烟稀少,土地荒芜。民国时期,只因部分开采白石矿的工人,在此处搭了几间简易工棚暂且栖身,才冒起几缕人间烟火气。

1961年,为了国家工业和水利建设,在新安江筑坝建库。大批的淳安县人,扶老携幼,背井离乡,迁徙到白石山周围重起炉灶,开启了一生最艰难的白手起家,开山劈地的新征程。从此荒凉的白石山,有了鸡鸣狗吠,猪牛成群。勤劳善良的移民们,在这人地生疏的穷山僻壤间,活生生地建起了一个沸腾的小山村。

当年的白石山,已不见了山。几代人的无度开采,残留下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碧水蓝湖。秋风吹过,几枝残荷在湖面上飘飘晃晃,几只白天鹅在湖面低空不停地盘旋,发出凄厉地哀鸣。

一贯宁静的小山村,却在2022年10月6日早上,被阵阵小轿车的鸣笛声,电瓶车的喇叭声,行人的欢笑声打破了。

集体公房的几间白灰青瓦的一层砖房里,有站有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的男男女女挤满了堂。男人的胡须被修理的不见了碴,却泛着青色的光,女人的脸面抹着一层不易察觉匀白的粉,白皙耐看。TA们个个衣着整洁,光鲜靓丽,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无疑都是经过精心打扮,有备而来。

今天是啥日子?是集体相亲会吗?细看每个人的双鬓或多或少地挂起了白霜,额上波浪式的皱纹,掩不住岁月的沧桑。相亲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值得庆贺的喜事倒有一桩,那就是为了纪念龙游县灵中七五届初中毕业生四十七周年。由移民村豪情满怀的童朝旭.徐竹根.徐晓洪三位同学,盛邀大家中午在此品尝移民农家传统美食,畅叙往昔同学间的点点滴滴。

趁着午餐开宴尚早的间隙,我们漫步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村道上。这条我们邻近村走读生,早上六时匆匆地来,傍晚四时半急急地回,曾经踏过不下千遍的通往学校之路。那时猪尿横流,垃圾成堆,有的地段需踮起脚尖,掩鼻而过的泥土路,如今被洁净宽阔的水泥路所替代,还有那些低矮简易的砖瓦屋,已被幢幢崭新林立的楼房淘汰出了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新农村建设的优美环境。

我们虽然在这条小道上经历过风风雨雨,却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温馨的回忆。令人难忘的是我每天上学路过徐竹根同学家的路上,放开喉咙叫几声约他一起奔赴学校。放学时,饥肠辘辘,经常遇上他热情好客的父母,拉住我到他们家吃红薯。那满铁锅拳头般大热气腾腾的红薯,香气格外诱人,我狼吞虎咽地吃下好几个。在那个年代,那个时间段,红薯真得好甜,特好吃。

后来他去部队参了军,他知道我喜欢看书,还念念不忘从遥远的军营,给我寄来了许多期的解放军杂志刊物。

偶尔也会巧遇童朝旭.吴献平.徐晓洪等诸多同学结伴而行。

隔路相望,在东面的小山坡上,就是我们同在一片蓝天白云下,两年同窗共读的美好校园。当年的幢幢教学楼和校舍依然还在,但增添了许多处墙灰脫落的痕迹。校园内那三月桃花红似火,四月梨花白如雪的春色芳踪已无处可觅。

曾经我们一届又一届的同学们,用瘦弱的肩膀担满筐的泥石填铺场地,用稚嫩的双手高高挥舞起锃亮的锄头。一寸一尺.一米十米.一天一星期.一年二年在杂草丛生的荒坡上,开拓出一片广阔的健身天地,叹如今操场变成堆成小山般的砂石场。

那琅琅读书声的教室,随着教育体制改革的浪潮,早已成了养殖大户“嗷嗷”啼叫的养猪场。

在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语文课本里魏巍的一篇作品,<<谁是最可爱的人>>和俄国作家高尔基的<<海燕>>。

在朝鲜的每-天,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

这篇家喻户晓的名作,讴歌了无数志愿军战士,在极其恶劣的艰苦环境下,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世界民族人民的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贡献了自已的青春年华。谱写下一首首动天地,惊鬼神的壮丽诗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为建设繁荣昌盛的新中国而努力奋斗。我们今天的岁月静好,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在这个丹桂飘香,稻丰鱼肥的金秋十月。连日来遭遇了历史上罕见的高温天气,热浪翻滾,田地干裂,压得人气喘吁吁。也许是“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在6日这一天,气温骤降了十余度,给我们的出行聚会送来了福音。

许多老一辈的移民人,已慢慢地走完了TA们曲折传奇的人生,而留在世上的高寿老人已屈指可数。TA们用聪明智慧创下的传统农家美食文化逐渐隐入尘烟,而我们的主人公,移民们的后代,在这秋风送爽的日子里,广撒同学帖,盛邀我们一起见证品尝移民们舌尖上的美味,就是为了传承发扬传统美食文化,让它像盛开的花朵,永不凋谢。

中午时分,一大铁盆又一大铁盆热气腾腾的菜肴,纷纷端满了八桌餐桌上。同学们挽起袖子,毫不客气地开起了战。首先对付的是粉皮,说起粉皮,它制作的工序真的不简单:

第一步是浸米,大米的浸泡时间是根据天气的温度变化而调整。

笫二步是磨浆,磨米浆兑水的比例很重要,需要有多年的实践经验。

第三步是摊粉皮,需要用手腕上的力量,控制米浆倒在铺上纱布的蒸笼上,使其摊匀到毫米级的厚度。

第四步是蒸粉皮,最关键的是掌控火候,火候过小熟不透导致生浆,火候过大蒸出的粉皮粗糙不嫩滑。无论那道工序都马虎不得,稍有不慎都容易变成残次品。

细瞧粉皮晶莹剔透,皮薄如纸,中间夹着生炒萝卜丝。咬上一口米香四溢,柔软顺滑,韧劲耐嚼。不愧为2018年淳安县金峰乡安上村的粉皮,被评为浙江十大农家特色小吃之一。

接着品尝到的是由香到骨子里的红烧肉铺面,农家盐卤豆腐居中,鲜嫩萝卜垫底的三层特色菜。既有猪肉勾魂的醇香,又有祛除油腻,增加食欲萝卜的甘甜,还有预防高胆固醇,养胃益脾,清热润燥养生功效的豆腐。

还有两面煎的微黄,吃起来又香又糯的白米馃和口感层次特别丰富的无肉肉圆子。

今天有的同学来自千里之外遥远的福建,还有省城和宁波市等多地。TA们冲破疫情的阴霾,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舌尖上的味蕾,而是像移民同学们传承传统美食文化,记住乡愁,不忘根本。也启示我们不忘初心,永葆情深!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变老的路上,稍不留神就像许多我们曾经无比熟悉面容身姿的同学,被圈进花名册的黑框里。

我有一个微友,她从广西远嫁浙江,育有一女一子,大的女儿上小学,小的儿子刚满周岁,家中无婆婆帮助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她每天推着婴儿车或用布袋套住周岁小孩的屁股和身子,然后用吊带栓在自已的脖子上去上班。为了几两碎银养家糊口,许多年没有回家看望双亲父母。八十余岁的老父亲,思女心切,不顾年事已高,体弱多病,飞过千山万水终得见女儿一面。临走时,颤颤巍巍的父亲,用沙哑的嗓子,哽咽地对女儿说:老爸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看妳了,往后的日子自己要多珍惜。”女儿听罢,两行热泪剎那间如泉水涌。

明天和意外不知那个先到。我们有的同学当年参加同学会,第二年不知不觉就走了。还有的白天生龙活虎的,傍晚就不知魂归何处。

许多身患重疾的人,用TA们的话说:“活着就是幸福。”我们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就像长期高速运转的机器,许多零部件都已经磨损了,需要适时维修更新,要舍得花血本。我们都是吃五谷的凡人,当疾病和灾难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时,要学习坚强的海燕,在暴风雨到来时,勇取地博击海浪,在乌云里欢唱,高傲地自由飞翔。只要吃得香,睡得稳,心无杂念,才是身体健康的最根本,尘世间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当餐桌上的杯杯残酒,碗碟汤罐还未收拾干净,唇齿间还弥留着美味佳肴的余香时,由练文琴.方悅东.官云华.王雪贞.曾柏祥五位同学,在溪口竹香大酒忙忙碌碌,为我们设了下一局丰盛的晚宴。虽然我们称不上是最可爱的人,但我们无愧地道一声:“有同学真可爱!”

同学是一本书,合上是回忆,翻开是故事。愿我们不负时光,生活都精彩。请记住下一次聚会一个都不能少哟,依然能看见你熟悉的身影;依然能和你把酒言欢,共诉衷肠;依然能在纪念合影里留下你健康灿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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