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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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先福
在南方长大的人，没有见过胡杨，也没有见过雾凇，不知道它生长在什么地方，长成个什么样儿。它生长的地方是否有油田，那就更不晓得了。但是西北人和东北人就不同，他们天生就好像知道，那里是风水宝地，那里是荒芜之地；那里是胡杨胜景，那里是雾凇之都，甚至他们还知道哪里有大型油田，就珍藏在你脚下的哪个旮旯里。
记得向东刚来塔里木时，就跟随领导去了哈得那个不毛之地，正赶上一个钻井队搬家，浩浩荡荡的搬家车队，拉上钻机、柴油机、发电机、泥浆房、值班房、野营房、材料房、泥浆循环罐等钻井设备，从天山深处出发，行程六百多公里，把钻机搬到哈得沙漠腹地，需要两天多的时间。
像这样的长途搬迁，需要雇专门的运输车队，钻井队只负责拆安工作，生产由调度安排，老井场留人少，新井场留人多，吊装设备和人员集中在新井场搞安装，遇上这种特殊作业，工人每天工作多达十几个小时，非常辛苦。但石油人不怕吃苦，他们个个像铁人，常把早晨当黄昏，只要你和他们接触过，你就会体会到：“他们舍小家、顾国家，个个都是硬汉子”。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搬家队伍夜晚在轮南作了短暂的休整后，又于第二天从基地出发，赶到哈得探区时，已是上午九点多钟了。向东他们的车，尾随其后，偶尔穿行其中，简之都快成押运的指挥车了。只见前面的车队，飞奔在沙漠公路上，看上去就像一列望不到头的火车。这时，太阳懒洋洋的从沙漠腹地钻出来，跟着火车跑，还带有一股腥腥的沙子味呢。
大约在沙漠公路上行使了十七公里后，车队就往右柺弯了，然后沿着西去的沙漠路，是一条便道，颠颠簸簸的向前又走了六十多公里路后，才到达目的地。
正是这一天，有几个探亲的家属，走进了这支搬迁的队伍里。她们是刚从华北来塔里木探亲的家属。其中，有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她的一个孩子，来看自己的丈夫。爱人在一家钻井公司上班，是个中层干部。正好这一天，她们一家人赶上了搬家车队，在半路上歇息的时间，走进了路边的胡杨林，向东就给这一家人录了个全家福，送给她们作个纪念。但那知，这是她们一家人最后的团聚。事后，向东才知道，她们已经离婚了，是那个孩子向他的爸爸提出要求，要来沙漠腹地看看胡杨的。
这个地方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边缘过渡带，属阿克苏的管辖区。塔里木石油人，曾经在这里，打过几口井，但是没有找到油。后来又在这个地方，重新布井钻探，设计出了新井位，认为这地底下肯定有油。依据是：这里经过物探后，有多条地震测线显示有油，而且油藏分布较广，有一定的产能规模和开发价值。
于是，石油人在四出五进塔里木的基础上，又布了几口重点探井，就想在哈得这块地盘上，取得突破进展，找出一个整装油田来，在物探的地震图上展现一片油海，在沙漠边缘的过渡带上开出一朵浪花，从而揭开塔里木盆地的真正面纱。
于是，甲方选了一只能打硬仗、能打恶仗的乙方队伍，曾经参加过塔里木石油会战，立下过赫赫战功的60158队，担任这一重要钻探任务。
该队，有一个精明能干的平台经理，身上有股子虎劲，他每天坚持跑马拉松20公里，成为习惯，重不间断。听说要上新区打探井，就发动大家写决心书，表示要打好这口重要探井。他还带领职工在井场入口处，扎上了一道彩门，写下了一幅找油的对联。队上的干部职工都说：“这就是咱们的家呀！”后来，他们的这一创举，让所有钻井队效仿，在进场门口扎彩门，建立职工之家，开展安全文化分享活动，构成了独具特色的石油钻井平台文化。向东他们这次跟领导去井队检查工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加快这口井的施工进度。
哈得地处沙漠胡杨林带，井场周围全是一片胡杨林。第二天，大漠边缘上的胡杨树，呈现出满树银花、晶莹剔透的景象，向东看到就喜出望外地拿起摄像机拍了起来，不知不觉地把领导甩在了一边，自己沉浸在一片冰雕的海洋世界里。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
领导去井场检查工作，围绕井场转了一个大圈。先从泥浆循环罐开始走岗走点；再到钻台偏房，查看钻工当班生产日誌；然后到干部值班房，了解队上情况。一至都有井队干部陪着。回到野营房时，领导发现不见向东的人了，就去井场周围找，生怕他第一次上井出个什么事。
井场与营房之间，有一条很长的便道，是工人们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小路两边插满了彩色小红旗，迎风招展着，上了夜班的工人，正整队下班。井场和营房的四周，拉上了一道道警戒线，一棵棵胡杨树，幻化成冰晶玉洁的雾凇之后，就像一群白雪公主托举着井架矗立在天空中，远远看上去，这里是天上人间，到处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不一会，向东感觉到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公司领导走过来了，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说什么才好。
领导问他：“你是第一次来塔里木吧”？他急忙点了点头。
然后笑了笑说：“过去，见过这样的雾凇吗？”
他慢吞吞地说：“没有，这是大姑娘坐轿头一会。”
“今天，我陪你好好看看雾凇，就不把你丢在花轿外边了。”领导幽默地说：
“你可别紧张呀，更不要去瞎想，我们一起聊会天吧！也好让你扛摄像机的手歇一歇，暧和暧和。”领导对着向东亲切地说：
“这鬼天气，太冷了。你看，昨天都好好的，一个晚上到处都变白了，还真像伟人讲的一唱雄鸡天下白呀”。
当官的拉着向东，围着一棵挺拨的雾凇树仔细的观看起来，一边认真的讲解：“在塔里木像这样的雾凇天气，是不多见的，可以说十年不遇。这里常年干旱少雨，年平均降雨量不足50毫米。夏天地表温度可高达60多度，到夜晚只有几度，早晚温差大，特别是到了风季，要刮沙尘暴，天空不下雨，但会下土，眼都睁不开。所以，凡来塔里木的人，要耐得住寂寞，要不怕气候干燥、心情烦躁、生活枯噪才行，你要有心理准备哟”。
然后，领导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你听说过怪树林的故事吗？”向东说：“没有。”
“那好，我给你讲一个吧”。
头就给他讲起了有关胡杨“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英雄故事起来。那是很早很早以前：
“在沙漠公路上，就有这样的怪树林。”有的活着，有的干枯，有的倒下。活着的，树冠紧束，枝繁叶茂，能从半身腰、顶部或下半部伸出绿枝，给到访者撑起一片阴凉；干枯的，树皮皲裂，指天画地，如同面目铮狞的奇形怪兽，既像熊、狼、虎、豹，又像猩猩和人；倒下的，接了地气，不仅虬蟠狂舞，匍匐生衍，而且木质如铁，叩之有声，无时不彰显出生命的活力和张力。由此，使人们看到了胡杨的坚毅、乐观、自强的个性和无私、包容、忍辱负重的品格和精神了”。
这并非神话：“几亿年前，中国西部的塔里木盆地原来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受欧亚板块与印度板块的碰撞挤压，才形成南起印度洋、北接太平洋的海西造山运动。当天山、昆仑山、阿尔金山横空出世后，海水开始退却，满格的沙子开始裸露出来，大量浮游生物在地壳运动中沉积覆盖过后，就变成了今天的石油和天然气”。
太阳神为了守护地下宝藏，授胡杨天命之任，来到人间降伏沙魔，从天山脚下的戈壁边上开始生长，往沙漠边缘延伸，直到沙漠腹地的深处或古河道旁，稀落的胡杨就这样长成了一张天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紧紧地把大漠锁定在塔里木盆地。从此，才有了沙漠身后的片片绿洲、乡村和城市。
胡杨树是一种来生树。它不怕严寒酷暑，不怕漠风肆虐，不怕侵入盐碱，把根扎在坚实的沙土中，坚强的活下来。她是神树，是生命的树，是不死的树。
大漠上的胡杨树，正是民族脊梁的化身，浓缩了中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文化，质地跟兵团人“活着的界碑”、石油人“移动的钻塔”、马兰人“铁打的营盘”一样，为了历史活在了本不该他们生活的地方。这是胡杨树和平凡人的伟大相似之处。
这让新来的向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胡杨的“碑、塔、盘”历史文化背景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也对面前这位领导，有学问、有魅力，故事讲得动听感人，产生了好感。
但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湿湿的，汗水还在往外浸，脸上冒着哈气，眼睛上的捷毛，比平时长出了好几倍，看上去就像个圣诞老人。
平时，向东这个人很文静，办事沉稳、干炼、热情。五官生的端正，个子比较高，有一定的组织协调能力，工作上是个多面手，爱好兴趣广泛，比较有人缘。今天听故事，有点上赢，瞧，这嘴都合不上了。
头说：“ 这里的胡杨长在沙漠边缘上，已经很好看了，但长得比这更好看的地方，还很多呢，往后让你拍都拍不过来”。
向东这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摄像机，是处在开机、还是关机状态，他下意识的按了一下键，扫了一下指示灯，看到灯还是亮着的，就对着前面那片白花花、亮晶晶的雾凇蓬盖推拉摇移起来，像是要掀开姑娘的红盖头似的。当然，他这时也没有忘记回领导的话。
他睁大眼睛说：“真的呀，领导，我没有做梦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之太好了”。
他平时说不出这种情商高的话，说话直直的，不会动心眼，更不会在领导面前说假话，他认为那样做是小人干的事情。这次上井，碰到了一位会讲故事的领导，简之都不感相信，自认为是他前身修来的福。
人们都说，领导是不好侍候的主，告诉过领导身边的人“拌君如拌虎呀。”这下好了，领导没有挑自己的毛病，反而给自己台阶下，还说了一堆好听的话，上那里去找呢。
这时，向东还在不停地自责自己：明明上井了的，要跟着领导转的，却跑到一边瞎忙乎去了，这算那门子事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成为笑柄才怪呢。
向东看到领导没有把这件事挂在脸上，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腼腆的笑了一下，把这一页就这么匆匆翻过去了，给自己定了一条规举，下不为例。
领导也没有把这事当个事，往心理去，那也成不了事。他想，这个面前的中年男人，一个有文凭的大学生，不在内地当他的科长，自愿跑到塔里木来当一名科员，还扛起了摄像机，有一点从头再来的感觉。这又是演的那一杵呢。但看得出，他人有些失意，心很善良，善于学习，喜欢胡杨，这是瞞不过我这双老眼的。看来，我又有机缘，当“伯乐”了。
短暂的相遇，让向东把心收进了肚里。他心里暗暗念道：“来对了，来对了，碰到了一位平易近人的领导，也不怕漏自己家底了，也不怕在领导面前丢丑了”。
他过去没有学过摄像，只会摇个笔杆，写个破乱文章什么的。这会带着摄像机，跟着领导下基层，也是给领导撑面子来了。这还是在来之前，临时跟办公室的同事学了一阵子，比划了那么几下，懂得了开机和关机，处在实习阶段，总算把眼前的危局化解了。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后，他心中清楚，刚才拍的这些玩艺，上不了大雅之堂，如果送到电视台，那是很难剪辑出东西来的。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赶紧转过身来，围绕着领导刚才讲的话题，继续倾听下面的演讲。领导见他听的入神，就更加愉快地往下说：“塔里木的胡杨，不仅哈得有，别的地方分布也很广泛”。
比如：“沙漠中的古道河边，就有这种成片的胡杨林。中古17、21等井，都有成活很好的次生胡杨林，但要坐沙漠车进去才能看得到”。
“沙漠车只有甲方才有，而我们乙方目前还没有配备这种车。要等到井队把井打完了，再搬家时，就可以租用甲方的车进去了。”
“到那时，你可以跟甲方的车进去，看看胡杨，顺便把井队搬家安装的事迹，采访报道一下，给大家鼓鼓劲。”都知道你的文章写得好，我在内部石油报刊上，也曾见到过你写的几篇新闻报道。你和老岳写的《亮给大漠的名片》《来自大漠里的故事》就很不错嘛。
“那都是些豆腐块文章，不值一提的”。他听了领导这些钻心窝子的话，心情好得像吃了蜜似的，放弃了过去总认为领导高高在上，气指颐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那种大人物观念。今天算是开眼界了，遇对人了，跟贴走心了。
心想，以往一般用人单位，都会对新来的人员，有个试用期，由资深的人出面“交任务、压担子、提要求”，让你单独完成一项任务。然后，像演综艺节目那样，过好下一关，找个适当的机会，试你才艺，看你有几斤几两，能否派上用场，免得以后有人说用人失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露一小手，扎个钉，冒个泡，给人一个晋级的印象。
若是运气不佳的话，就收敛点，免得别人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让你一时下不了台，既感委曲，又遭罪受，落过轻者当差，重者开路。这不是大家想要的结果。人生百态，时事无常，反正新来的媳妇都怕见公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嘛，那个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啊！可这里就不同了，能让你的天空见到彩虹，就像一阵细雨撒落你心理。向东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只当今天是来参加应聘的。
他就脱口而出快快地说：“好的，领导。关于写稿之事，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话一出口，心里还想着，说不准那一天，还会把这一细节写进故事里去的。
乘领导不备，擦镜片的功夫，向东赶紧切换机位。然后，瞅着井场旁边另一片雾松，若无其事地说，“这里的胡杨虽好看，但那别处的胡杨呢”？他大着胆子，紧追不舍地问了好多问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哩。
领导心平气和的一一作了解答。然后，又用肢体语言，几个转身动作，诠释了胡杨的走向与态势。头眺望着远方，用手指着天际线说：“你看，往东去，在通往塔东2井300多公里的沙漠路上，能见到稀稀落落的胡杨。
往南去，离民丰不远的沙漠公路旁边，有个叫“安迪尔乡”的维族村庄，也长有一片铁铮铮、硬郎郎的胡杨。
再往西去，在和田的玛扎塔克沙漠腹地，更是有一片曾经是古代商旅们组成的驼队经过的胡杨林”。
“那里曾经是火山喷发过的地方，听说那里还有和田玉捡哩，我们的队伍曾经在那里打过井，就有人去山里捡过石头”。
向东突然接过话说：“那里是不是古典小说中说的唐僧带着孙悟空、猪八戒等僧侣去西天取经走过的地方？”
领导点了点头。“是不是古代商旅往来于欧亚大陆之间开辟的另一条丝绸之路？”
领导又点了点头。向东有点发楞，感觉不该这样冒失问话，但心里头又想知道，哪里的胡杨更迷人呢？他想求证一下，不想失去这一次学习的机会。
领导猜出了他的心事。就说：“你今天想问什么？你就只管问吧，反正我们可以相互学习交流一下”。
“哪里的胡杨更迷人呢？谁来保护这片原始森林呢？我想知道这个。”向东这一会当作领导的面，只把话说了一半，另一半让领导去说：
“这迷人的地方有啊，就是我们塔里木油田作业区的胡杨林公园，也是最好的风景区。在那里，可以乘坐小火车和游船，围绕着胡杨林公园转上一大圈，够你欣赏一阵蓝色的大海的。每年，这里有很多游人来这里参观，特别是一到秋天，这里的胡杨，被火烧云灼过后，真的很美啊”。
这里发生的一些护林故事也挺多的。
大家都知道，油田人为保护这片胡杨原始森林，出了大力。坚持不在胡杨林区打井，不在胡杨林区试油，不在胡杨林区建厂。打井遇到胡杨林带，就采用S波段技术，从地下层面穿越过去，采用避障技术钻井，就使大片的胡杨林得到了有效的保护。
曾经我们的70171队，把钻机搬到胡杨林里，井架底座都安装好了，硬是重新拆下来，搬到别的地方去打井。虽然耽误了几天工期，也给我们乙方造成了几十万元的经济损失，但没有使这片胡杨林遭受毁坏，是值得的。我们知道“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的道理。
又如60157队，在胡杨林隔离带外侧打井，这是一口天然油气井，井下地层压力糸数很高，井控工作还没有做好，公司的一名安全监督，一屁股坐在井口的钻盘上，就是不让开钻，至到封井器安装到位，检查调试确认后，才准开钻。
“还有一个井队在哈得地区打井，一棵胡杨树，就长在泥浆循环池的旁边，避让不开，井队就安装一个水龙头，专门给胡杨树浇水，白天黑夜派人把守保护，使它存活下来，受到了地方环保部门的表扬”。
据说：这棵胡杨树，当时地方环保部门评估价值50多万元。如果弄坏了，就要照价赔偿。后来，他们派人来检查，发现这棵树，仍原封不动的站姿，长得比先前还好，对石油人的环保意识赞服了。
故事讲到这里，向东眼里闪出了泪花，对石油人的崇敬之心，油然而生。他与领导的目光，第一次碰到了一起，几乎快要擦出火花来了。他习惯地用笔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擅长追思这一件件感人至深的护林故事。
领导似乎猜透了向东的心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了一会，带着有总有分的口气说：“最好的胡杨林，还是要数塔里木河流域；那些沿着罗布泊方向延伸的，一片生长茂盛，又完整的次生胡杨林带”。
“那里有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叫着“罗卜人村寨”。“下次公司有接待任务的话，我叫你带队去看看。”“那里，有山、有水、有古寨，有当地浓厚的民族风情。”有关罗卜人村寨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啦！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抽空再跟你讲讲。说到这儿，领导喝了口矿泉水，向上推了一下眼镜，便引诗情向东说：
“如果你去罗布人村寨，欣赏沙漠胡杨，你就会想起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诗句：‘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你的心情会突然畅快起来”。
向东听到这里，不住的点头，也期盼这一天早点到来。
这时，天空渐渐暗淡起来，井场开起了雾灯，太阳照在井场上，就像裹在树枝上的冰渣一样，往下落时，还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这可能是地底下的油藏托举大地时，传回来的驼铃声吧。
不久，哈得4井，钻探出油了。井场外响起了欢快的锣鼓声乐，那是当地政府组织人民群众，在进场的地方，热烈庆祝这口井，获得了高产工业油气流。
从此，在哈得熏地区，发现了一个整装大型油气田。60158队在原井打哈得4-H水平井，进行开窗侧钻，又成功打成了另一口双台阶水平井，因此获得重奖，被甲方授予哈得熏油田功勋钻井队称号。油田公司送给这个队的几头猪和几只羊，还有向东同志拍摄录制的专题采访节目，都上了当地新闻电视。
原创于2022年2月14日任丘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