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许多事(外二篇)
潇潇雨点
你关上门,并不是不让我进来。你关上门,只为让人看见,你的门有时是关着的。而关门的原因,有风呼啸,有雨叩帘。
你的灯彻夜通明,灯影下,甲虫与飞蛾一片狼藉,都是拜你所赐。不是你彻夜难眠,而是你一夜未归。
秋深了,天空高远。叶枯了,随风飘落,并非缘于绿叶对大地的思念,而是倦于作为树叶久悬枝头。鸿雁向南方,就像时钟的指针,准时在黄昏的天空。午夜时分,我的耳畔有种静谧在召唤。
寄出去的信,带上你的体温,有一天重回手心。信笺泛黄,温度尽失,满纸梦呓与絮语,无人知悉。
掸去纤尘,剪烛西窗,红笺小字,那一夜,水银柱不断骤降。
埋在手心里的脸,字里行间春天的气息,隔着一夜春雨的谈话,也许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想通过你的双眼看见春天。
许多事,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你当时的心境,哀痛或者无奈,继之以凄凉。
许多事本来就要许多年,才能让我有所领悟,有所裨益。
对不起,我笨,许多年了,也没改变多少,再多再深的皱纹也不能,华发亦然。
2022年12月5日
时光另一个名字叫思念
你是黑夜通往白昼的门扉,门扉一扇扇推开,夕去朝来。雨落在路面上,那是我们等待一夜的结果。
你是藏在舌根下的甜蜜滋味,百般咀嚼,苦尽甘来,或是苦海无涯,你的滋味始终都在。
你是天边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霞光,无论骤雨初歇,还是雪后新霁,我的心底从此别无秘密,任谁都一览无遗。
空洞的时光里无端横斜的细雨,胡乱遮住的脸庞写着的愁绪。
你是我回家路上的最后一程,行人行色匆匆,旅途行将结束,你终究会让我抵达终点。你我都可以坦然,虽然最终彼此都无以告慰。
如果仍然畏惧时光的不绝如缕,不看浮云离开山巅,朵朵从我们的面前飘过,我们之前所作的努力那才是白费。
2023年1月10日
在里面
月在天,也在湖心,许多地方都发现月亮的踪影。
山在山巅,也在树林里,在巍峨群山。用一片茂盛的树林掩盖山峦的存在,虽然很普遍,但不一定是必然的。中天鹤唳,群山回应一片寂静。
小溪捧着浪花,浪花开遍四季。
眼里噙着泪水,泪水自有一番款曲,有人轻叩窗棂。
冬天徘徊不去,春天姗姗来迟,白玉兰含苞欲放,其实一朵花的开放没有明确规定的时间。
公交车首尾相连,一辆接着一辆,从客运西站向飞鹤山方向蜿蜒。
微雨潇潇,不期而至,那一把把伞拼凑的彩云在街衢间来去。
豆芽里蠢蠢欲动的力量,在强大力量支撑下的生长与成熟,如果能得到期许,自然最好不过。
一个名字形成过程与被遗忘的情形大体相佛,遗忘也许更长一些,个别现象不在此列。
我轻吐一口烟,烟雾袅袅将自己包裹。露在烟雾外的部分,请允我暂时将它当作山峰。
2023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