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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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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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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

就在昨天晚上十点半钟的时候,我租住的小屋里,呼呼响着的风扇忽然停止了转动的扇叶,床头充着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充电状态的条纹也不在跳动。插板上亮着的电源显示灯也熄了。才安静的过了几分钟,就感觉凉席的底下好像已经不是床,而是火炉,而且火炉里正燃着熊熊的火。躺在这热热的床上,居然惬意的想着这待遇还不错,可以享受免费的桑拿。可是几分钟下来,身上每一个能出汗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了,任由蓄意想出来玩耍的汗水,可以随意的从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出来。

身上散发着咸咸的味道,用手在脸上一摸,居然有盐的颗粒,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还是起去洗一洗吧。”我心里说。

于是就是起床,就是找散落在床下的拖鞋。然后借着不远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的光从敞开的窗户里映过来。然后便是把找到的拖鞋穿上,吧嗒吧嗒的出了卧室,来到旁边的厨房,来到厨房旁边的卫生间。卫生间里的光线很暗,在来到洗漱台的时候,却看见地上有一个个小小的黑点,正随着我的到来而惊慌失措的作鸟兽散。

我知道,这些正惊慌失措作鸟兽散的,正是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邻居,虽然我不欢迎它们,在心里讨厌它们,憎恨它们。我甚至学着《汤誓》中的“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的语气诅咒它们,道是,“你们这些打不死的小强呵!”。

于是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在厨房的洗菜池里打了一盆水,用力往地上倒去,顿时看见几个黑黑的小不点被哗哗的流水冲到下水道去了。

然后才拿起门背后的毛巾,抹香皂,抹沐浴乳,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洗毕出来,人清爽了很多,感觉也舒服了很多。

就在我路过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蛐蛐的叫声,声音虽然微弱,但可以肯定它就在不远的灶台范围,而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分辨不出。

“原来有新邻居来了。”我心里笑着说。

而且我心里还想,这新来的邻居肯定不像讨人厌的蟑螂那样,只管着自己舒服,自己痛快,于暗夜里只管在洗手间,在厨房,在客厅兼书房卧室的地方,任性的横冲直撞,任性的胡作非为,甚至来到床上,因睡着的躯体挡了道,还要狠狠的咬你一口,直到把你咬痛咬醒为止。

我想这新来的邻居肯定是友善的,和蔼的,肯定是守规矩讲原则的。所以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我也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和睦的,融洽的相处下去。至于这新来的邻居,我不禁还揣摩起了它的身世,然而又觉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来到这个有着无数水泥路,无数汽车和无数高楼的城市里,也许它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在夜里唱歌的地方。

可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呵。

不经意间,我从挂在墙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颗小白菜,摘下一片叶子,撕成小小的几块,放在煤气灶的旁边,放在煤气灶下的墙柜里,放在墙柜下边的水泥地上。

这时我又想起了已经和我相处了一年多的老邻居来。

那是一窝黑蚂蚁,住在洗菜池旁边的地砖里。

      从我搬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每天早上起来烧水煮面条的时候,就看见它们弱小的黑黑的身影,一个个的从洗菜池边上的,一个没打螺丝的小洞口里爬出来,然后又一个个的从那个小洞口里钻进去。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是懒惰的人儿也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起得早的不是人,是吃虫的,而且是鸟。然而勤劳的脚步总是如此匆忙,如此忙碌。不管在洗菜池洗菜,还是取菜板下来切菜,还是倒油在锅里炒菜,还是最后的洗碗刷锅,都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 ,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

这忙碌的身影,谁能说不像讨口子的我们呢?

只是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

命薄如纸,也有不屈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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