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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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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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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人的歌 (旅行散记)

泸沽湖,人类最后一个母系社会,一个只属于女人天下的摩梭族原始部落----女儿国。

太阳刚刚爬出山口,丽江古城车站就挤满了去往泸沽湖的旅客,大家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等候着上车。

我和夫人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也是最后一个爬上了最后一辆中巴车。

车轮滚滚,不大一会儿,那辆已经老掉了牙的中巴车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驶离了车站,滚进了那条坑坑洼洼埼岖不平弯弯曲曲的山路,还没行进多久,出现在人们眼前的似乎就是一片世外桃园。

仲夏的早晨天气不冷不热,可那本来静谧安宁、苍翠欲滴、清香怡人的格姆女神山今天却热情似火,她像一位要出嫁的少女,隆重地披上了一身彤红彤红的红装,含羞而渴望地张开了她那弯曲的双臂,多情地把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情人们一个一个地揽进了她那博大而神秘的怀抱里,抬眼望去,满山的映山红染透了整个世界,格姆女神山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一浪盖过一浪,使人目不睱接,顿感迷醉。

相传,格姆女神是一位美妙绝伦的摩梭少女,生性多情开放而浪漫。她常年不但和本地那些众多的男神保持着“阿夏关系”,还要与远方的男神保持着经常性的约会----“走婚”。 一天,一位从雁荡山来的男神----雁飞晴骑着俊马赶来与她约会,不料撞见她正与本地的一位男神亲密缠绵着,雁飞晴一看那场景便气极败坏地掉转马头打道回府。此时,与本地男神缠绵爱着的格姆女神听到了马蹄声,知道是远方的雁飞晴来了,于是马上推开本地的男神,起身向雁飞晴男神追去,可这时她才发现,雁飞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路上只留下了一方很大很深的马蹄印。此时东方已破晓,多情的格姆女神不禁掩面痛哭,汩汩的眼泪倾泻而下,等到太阳爬出山口时,她的泪水已经灌满了那方又大又深的马蹄印----它就是今天的泸沽湖。

我看着眼前那氤氲飘渺如仙境般的风景,想着格姆女神山那神奇的传说,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了。

夕阳下,格姆女神山像是换上了一身金黄色凤冠的皇后显得更加贵气凌然,那天然的袅袅升腾的永宁老温泉的热气犹如地涌金莲,一圈接一圈地向空中飘浮着,使人看上去别有一番神秘而美丽。

我们承坐着的这辆中巴车,一颠一簸一颠一簸地似乎在浮云上飘荡了十几个时辰,这会儿终于在大家的说笑声中送走了夕阳,迎来了月光。

“里格村到了,女儿国到了,大家请带好你们的行李,准备下车。”年轻漂亮的司乘小姐一边催促着大家下车,一边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说:“你们现在下车还能赶上里格岛第一场篝火晚会,岛上有吃的、有喝的、有客栈、还有姑娘们。”

旅客们一个紧跟着一个下了车,我这才拉起夫人的手最后一个走下了中巴车,跟在大家后面,一起走向环湖散落着木楞房的摩梭村寨……

摩梭人,女儿国,这依稀是一个被岁月遗忘的世外桃园。原始的母系氏族承载着人类的一种久远,清新纯净的空气里飘浮着原始社会里才有的那种静谧而神秘的气息。无论苍海桑田,世事风云如何变幻,生活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摩梭人依旧过着远古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恬淡、宁静、安稳、自由而从容的幸福生活。

这里是女权的一片世界;这里是人类最后的女儿国;这里是我们生存的这个蓝色水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

这里的家庭成员没有祖父、父亲和丈夫的称谓,男人的身份只有舅祖父、舅父,女人生下孩子后由母亲、舅父抚养。

这里的人们没有姓氏,只有母亲的家族名号。无论在本族或家族中,女人们都享受着至高无尚的社会地位,并支配着家庭的一切。

夜色温柔得似一潭清水,那轮如银盘般的夏月像一位含苞待放的妙龄少女,含羞地伫立在泸沽湖上空,碧蓝碧蓝蓝得像一块蓝宝石似的泸沽湖,此时被她尽情地揽入怀中多情地抚摸亲吻着,受到如此宠爱的泸沽湖激动万分地从心底里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爱的涟漪,使人看上去显得更加美丽,更加妩媚动人。

这会儿,从摩梭村寨、柳林长提那边走过来一对对有说有笑的情侣们,他们或是勾肩搭背,或是牵手搂腰,或是相依相偎,步履蹒跚、悠闲自得地朝这边迎面走来,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都是从祖国四面八方、天南地北来的游客,是特地来到女儿国这片净土寻访他们心中传说的艳遇和爬花楼的冲动,还有那神秘、传奇、新鲜的“阿夏”走婚……

一艘猪槽船从柳林长堤那边慢慢地摇过来,穿过走婚桥向湖心里格岛这边划过来,划船的艄公原来是一位穿着一身摩梭人裙装的摩梭姑娘,她这时一边轻轻地摇着双浆,一边兴高采烈、悠然自得地唱着摩梭人都爱唱的那首《花楼恋歌》:“我心中的阿夏郎,请你快快来到我身旁,我要你轻轻地搂着我,在花楼里独享----独享我们的美好时光……”

“喂,姑娘,你是载客的吗?能载我们去里格岛吗?”我向她一边招手一边喊,打断了姑娘的歌唱。

“你们要去里格岛呀?那我来载您们吧!”她说着便把猪槽船向我们摇过来,然后又热情地把我和夫人搀扶上了猪槽船。

“您们是从内地来的吧?”姑娘一边摇橹一边问。

“杭州。”我答。

“杭州是个好地方呀!”

“你去过吗?”

“去过,还在那里坐过花船游玩过西湖。”

“那你觉得是我们西湖的花船好,还是你们泸沽湖这个猪槽船好?”我是有意要逗她一逗。

“各有千秋吧!”姑娘笑了笑说:“不过西湖的花船肯定没有我们泸沽湖猪槽船有故事。”

“是吗?那你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好的呀!”她说着就给我们讲起了猪槽船的故事:

猪槽船是用一根整木凿制而成的,形状似猪槽,所以摩梭人就把它叫猪槽船。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泸沽湖还是一片肥美的牧场。一天,牧童阿夏郎在放牧时发现了一条大鱼塞住了一个岩洞,这时,一天都没有吃饭饥饿难忍的他便用刀子从那条大鱼身上割下了一块肉用火烤着吃了(这就是现在人们的野外烧烤)。第二天阿夏郎再次去割鱼肉时却惊讶地发现,那条大鱼身上昨天被他割下的肉又长合拢了,他一看高兴得不得了,于是每天都去割鱼肉烧烤着当饭吃,晚上放牧回家时就把土司给他的那一点粑粑还给了土司,土司觉得很奇怪,便威逼着阿夏郎说出了真相。

那天夜里,贪婪无厌的土司便想着把那条大鱼占为己有,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叫上族人把那条大鱼从岩洞里拽了出来。正当土司得意忘形之时,一股汹涌的洪水从岩洞里喷涌而出,倾刻淹死了土司和族人,也淹没了土地和村庄。这时,正在和姐姐格姆一起喂猪的阿夏郎急忙拉着姐姐跳进了猪食槽,这才死里逃生,可整个摩梭族人却在那场洪水里消失了。为了摩梭族的星火不灭,世代相传,格姆做出了一个大胆而逆天的决定,她把自己嫁给了她亲爱的弟弟阿夏郎,并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儿女......

格姆死后,阿夏郎哭得死去活来,把她封为姆妈、格姆女神,让所有的摩梭后人前来祭拜,并将她的坟冢垒成了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它就是格姆女神山。

从那以后,这猪槽船就一直被摩梭人沿用至今,陪着摩梭人渡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一个又一个美好时光。

猪槽船的故事讲完了,我们乘坐的猪槽船也在里格岛靠岸了,这时,又从里格岛上传来了那首悦耳动听、引人入胜的 《花楼恋歌》:“我心中的阿夏郎,请你快快来到我身旁,我要你轻轻地搂着我,在花楼里独享----独享我们的美好时光……”

姑娘仄耳听了听从里格岛上传来的歌声,一边周到地把我和夫人搀扶上岸,一边热情地向我们介绍着说:“先生,里格岛上的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我们摩梭人是一边唱着这首《花楼恋歌》,一边跳着‘锅庄舞’开晚会的,而且这个篝火晚会是一直要到明天早上太阳出山时才会结束的呢!”

“哦,谢谢你!姑娘。”我向她伸出了热情的手。

姑娘大大方方地握住我的手,笑了笑说:“希望下次还能见到您!......”

她说完便转身跳上她的猪槽船,一边轻轻地摇着双浆,一边兴高采烈、悠然自得地唱起了另外一首摩梭人的歌:

“在这块圣洁的土地上,摩梭人的心底总是那么平和安祥,岁月如水一般地流淌,却流不走摩梭人的醇朴与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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