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龙门桥

龙门桥是横河下游一座很普通的古石桥。这座穹形的石桥由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成。从侧面看，单瘦而古雅。桥的两侧的石缝中长满浓密的杂草、藤蔓，纷纷下垂着，倒映在桥下澄碧的水波里，淡淡的影子逗起小鱼游来游去，泛起缕缕的涟漪。桥的上面因经常有人过往，寸草未生，显得光亮洁净。由土沙路过桥后走几步便是养路段的院落，院落外围果树颇多，有梨树、桃树、石榴树、杨梅树、枇杷树、葡萄树等。临溪岸上还生长着一蓬修长俊秀的竹丛，靠山壁的斜坡上杂树多而密，树底下盛开着红色、紫色、黄色、白色的小花，看上去娇美绚艳。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桥的上游两岸生长许多葱笼繁茂的鬼里树，这些似柳非柳的鬼里树在初夏习习的和风吹拂下，吐露万缕风情，抖撒透明心事，摆弄苗条身姿。这些姿态各异的鬼里树很有画意诗情，有的把丝丝秀发披垂到湛清的水面，格外柔静多姿，给人一种温柔滑爽的感觉。有的把细细的腰身施展开去，自然拱起一片绿茵长廊，与清溪相互映照，水中粼粼波动的倒影分外清秀明丽，引起一阵离迷惝恍的遐思。

 顺着桥下一泓曲溪往下约十几米处，溪流绕着一块巨石拐了八十度的急转弯，水流因地势险峭，回环曲折而变得湍急，洄漩有波。踏上那块叫“鲤鱼石”的巨石，你会看到溪水多么快活地向下奔流，不怕乱石阻挡，发出淙淙叮咚的笑声。溪底那些奇形怪状的小石头在潺潺的清流下洗涮绵绵的情思，可爱的小鱼儿一会儿结伴静静停留清溪中，一会儿追逐嬉戏，多么欢畅自由，似在呢喃那水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甜冽的溪水滋润着溪边肥美的水草，瞧那溪水中的水藻是那么柔嫩，给清静的涧溪增添了无限生机。

 在“鲤鱼石”上站久了，思绪流走很远。此刻，我多想做一条单纯的小鱼，像师公鱼也好，像标杆子鱼也好，像巴巴鱼也好，像鲫鱼也好，因水而生，因水而活。我用一种执着、痴迷的目光回望龙门桥，觉得煦日下的古石桥像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用悠古苍凉而安祥自然的目光注视我，与我默默地叙说————引我走进了“鲤鱼跳龙门“那段神奇的传说故事中……

不知什么时候，悠扬而美妙的瑶歌从幽静的山谷传来，那是放牛放羊的瑶族姑娘在唱民歌。聆听瑶歌声声回荡，眼前的山云水日，树影花枝，烟岚雾霁，石桥游鱼，峡涧沟壑，岩壁峰岫，风土人情都包孕着美丽的传说和动人的故事，都那么绮丽迷人，赋予了瑶山文化以深刻的内涵和内在的美。我觉得心底又多了一份难以忘怀的粉红色记忆，连同瑶民粲然的微笑一起长存于岁月的脑海里。

 我想，我的探访也许只是从岁月的印痕中拾起一页尘封而富有光泽的记忆，它将成为永远的追索和怀想，成为瑶民心中亮丽、纯真的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