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工（小小说）

文/生效菘

Ｊ乡村产业集团是由一企业家最早创办的，是市县农产企业第一红牌。近几年来，因省市县重视山地开发，投入扶贫资金近一千万元，把原山地油茶扩展到五千余亩，并收揽县内所有野生民摘茶子。自办有榨油，包装，销售条码，投放市场。油质上乘，远销国内外。还加上伤残人员组集的竹织厂、山地开发的杨梅，李子等罐头厂、玉兰片制作厂等年尽争两千余万元。实现了乡村就工，脱贫致富，进小康。可是，近年来，集团缺主管，紧招有智商，能管理，懂科技的知识分子，市报、网站登上招聘启示：

诚招大专上未婚30岁上男性（研究生上学历有无工作经验不论）

为本乡村产业集团主管负责人。有意者将学历，简历，免冠照贴附

表上，于本月17日7点25分赶到集团总部以试工待聘（因疫情已

去，可脱口罩试工）统一早餐，逾期失约免谈。月薪待定。

新江Ｊ乡村产业集团人才组织部　

2020年8月10日

名牌响亮，招人欲试。这天早晨，总部的门口有25人在等候。餐厅服务员开门时一拥而入。其中一个看似文弱瘦小，却体魄健壮，手脚结实的30岁青年人史名慢条斯理走进餐厅。而当他入座时，已有一部分人看到桌上各人三个半：半斤米的饭，半碗干菜汤，半边阉制鸭蛋，便一阵牢骚地走出了餐厅。这时一位年轻女服务员说：各位，因受疫情影响，我们还不曾网购食品。大家将就将就吧。不喊话还好，一喊话人陆续地走了，边走边说：什么生活，骗人的局！但史名等五人坐在座位上不动，都端起碗吃饭，史名一口汤一口饭地吃。那样子，像在享受饿久了的美餐。后来，只剩他一人在吃饭了。但他吃得很香，想起在读书时还吃精光饭呢，这有汤菜有咸蛋的，他们不知福。饭毕，看桌上这么多饭菜，又收拾起来，服务员走来：这是干什么？史名嗫嚅：我……我看它可惜，收拾下，放到冰箱里或……服务员就用袋子将这一桌的饭收拾好给他，史名连忙推辞：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于是，你推我拒的。

一位苗条清秀，脸颊上虽有两处雀斑，也掩饰不了那双明丽眼睛的女子端着个盘子，盘里仍是“三个半”向他们走来。来到史名身边，本可以侧身转避，她却正面往史名身上一撞，还要将盘子的对边即史名一边上挑，顿时菜汤倒落，洒了她一身的汤水。史名连忙道歉，顺手拿到桌上的纸团给她擦衣服，说：对不起，你能原凉，我可以帮你洗。女子说：你会吗，一个男人家。史名点头：我会，我读书时都是自己洗的衣服。女服务员说：读大专还是大本？史名：这个……服务员说：不重要，我们这不是科学院。女子说：人民大学经济管理研究生。史名：你知道？女子不理他，满脸委屈的样子，她指着后面的石墩：不是它碍事是不会的，我一让道，就……你能和我一起搬走吗。史名看着石墩：在那摊了很久了，死沉沉的，灰尘、脚迹、鼻涕干痂等，应该搬走它——我出生贫困，是扶贫免费送我上的学——做有益于人的事，不管试不试工，要不要我，我都要把这碍人的东西搬走。史名满有把握：我一人就够了。他双手将上头掀起底坐，一头挽在手臂上，另一手端起底侧，当女子说：你行不？史名已往身上一抛，起步了，一边走一边说：还好，大概一百三四十斤吧。她们俩相视一眼，女子惊讶地：不止呃，一百五十多吧！女子忙上前去指定位置，史名不紧不慢往地上一搁，舒了口长气，拍了胸部的灰尘，对女子说：小姐，你去换了吧，我在试工之前帮你洗了。女子犹豫：你……还真洗？服务员扑哧一笑：你把她当什么人了？女子嗔怒地对她使了一眼。反身对史名：那好吧，你在这等会，我去换衣服，再叫你去试工。史名很惬意地点点头。

她们俩走了，随后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来，史名知道上当了，怪不得他们都走了。但又一想，这么大个单位怎么会……反正是自己不够资格吧——憨实，人不帅气，没有领导派头。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餐厅的门口。

正当他要招呼公交车上车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喊：史名，你去哪里……？史名回过头来看，一身粉红色时装的女子，白晳的脸蛋，他认不出来了：你是公司老板？女子说：哪里，我是他助手而已，……其实，女子就是这公司总裁的女儿马丽，父亲过世，大家一致认为她聪明能干，总裁转让给她，年28岁，也没成家。不想当主角，就出此主意选拨主管，目的是一箭双雕。史名看那双眼睛和听声音，知道是那位小姐，但脸上没有了雀斑。史名明白，她那时是装的，现在才是漂亮的本相：我真对不起你，没兑现就……老板同意试工了？她说：同意了，但不是试工，是上班，明天动身，去培训半年的职务岗位，这里我暂顶着，这是我今天给你的命令，以后你再命令我。

史名不明白：我还没试工呢，怎么可能？女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不起，当时我们不该这么做，你试工通过了：一，吃饭，考验你生活能吃得苦，不要求这要求那的。二，撞盘，你待人好，对职工会好，三，搬石，你有力气身强体壮，又不怕脏，会对工作敬业。

史名激动地：谢谢领导看中，我一定永远作风良好。女子拿出公司招聘的签约、银联卡给他：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还且……而且……你看我行吧！女子涨红了脸。史名兴奋地：你很行。我一定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