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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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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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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俞今天退休了

昨天下午还是湛蓝的天。第二天早起一看:呵,好大的雪呀!外面窗台上覆盖着一层棉被一样厚厚的雪,岗位院子里的女贞子树变成琼枝玉叶,水泥路上的积雪漫过脚腕,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我和工友老俞清理着大门口的积雪,他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挥舞着铁锨。老俞笑着对我说,“瑞雪也知道我要退休了,要留我吗?三十四年工龄的老工人,今天终于干完最后一班岗喽。”

听到这句话,望着老俞花白的头发,我心里有些感动。是啊,我也有三十年的工龄了,再过几年我也退休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呀?这三十年一半在煤炭老区,另一半在离家几百里地的新矿区。在这片热土上,我们留下自己奋斗的脚印,从壮年走向了老年。不知不觉到了退休的年龄。

我正想着,老俞扫了一阵雪喘着呼呼热气对我说:“平时整天盼退休,真等到退休离岗这天,心里怎么感觉空落落的。”

我理解老俞此刻的心情。在多年的工作中,我和老俞在煤矿特殊工种岗位上团结互助,特别在暴雨和雷电交加的季节,我们绷紧神经,认真巡查设备安全运行,那时,更像是背靠背端着刺刀肝胆相照的战友。还记得去年大年三十,我和老俞在岗位留勤过年,老俞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在岗位上过的最后一个年,过了这个年,明年就退休了。时间真不经用,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退休的日子。

老俞舍不得兄弟们,我也舍不得老俞。老俞虽然平时性格有点大大咧咧,说话有点冲,但是对兄弟们很仗义,上个月我腰扭伤了,老俞拿来特效膏药细心的给我贴上,想起这些暖让我更加舍不得老俞退休。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对老俞说,“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儿留念吧。”老俞放下铲雪的铁锨说,“太好了,给我拍段视频,我发到家族群里,再把我们这些年工作生活照给我制作个相册留个念想。”

老俞点燃一颗烟,站在岗位的大门外,对着手机镜头说,“各位亲友,我上班三十四年今天最后一班,宣布退休,以后我可以过点悠闲的日子了。”他缓缓地吐了一口烟,脸有点朦胧,话音里有点颤抖。

当我问到老俞退休后想怎么“悠闲”时,是否像他之前说的买个房车去旅游?老俞说,“那是说着玩的,退休后并不能悠闲。我们这些六零后七零后家里的老人都八九十的高寿了,退休后首先要回到老区陪伴老母亲。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戒烟限酒,没事练练八段锦,也算是悠闲了。”

是啊,退休并不意味着悠闲,很多人的退休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就像我,退休之后的也想在年迈的父亲跟前多些陪伴,不留遗憾。即便是到自己可以享清福的时候,自己身体怎样,也未可知。只能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像老俞一样,盼来顺利退休的这一天。

老俞今天退休了。祝福你,老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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